。只是云枝言尽于此,他再拒绝便显得犹豫不决,有失果断。

云枝亲自为郭梁驯披上斗篷,将带子系紧。

果真,两个人同披斗篷确实勉强。如今换了郭梁驯一个人,不必只遮挡住一边肩膀。只是云枝身形纤细,斗篷把她拥住还绰绰有余,多出许多部分。而轮到郭梁驯,不过把两肩勉强罩住。

斗篷是用狐狸皮毛做的,并无花样,只是纯色的白。但白斗篷向来是女子用的多,男子用了便显女气。尤其是郭梁驯这种和白斗篷完全搭不上边的人穿来,不仅没使他身上冷硬的气息变得柔和,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云枝忽地捂唇而笑。

郭梁驯虽然没有对着镜子照上一照,但知道他此刻的模样定然奇怪,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滑稽。本来嘛,他一个男子穿什么白斗篷。

郭梁驯摇头,穿着斗篷就走。

路上遇到几个佣人,看到他的模样时都不禁瞪大眼睛,虽语气仍旧恭敬,但想必心里另有一番想法。

回了帐中,郭梁驯把斗篷解下,放在床榻。他盯着滚着毛边的斗篷叹息。

翌日。郭安就特意调侃,说听闻郭梁驯穿了一件白斗篷。他没有亲眼见到,但能想象到是何等模样。

郭梁驯盯着他,忽然道:“二哥还笑,你可知斗篷是谁的?”

郭安猜测道:“你买来的,或者从旁人手中借来?梁驯,你果真想要白斗篷,下次猎到白狐狸,我一定给你留住。”

郭梁驯缓声道:“是表妹非要我穿着回去。”

郭安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未想到此事和云枝有牵扯,瞬间就没了调侃的心思。郭安嘴上说着胡闹,回去定然好好责备云枝,怎么能和郭梁驯胡闹。要知道,郭梁驯可要统领不少营兵,如今丢了面子,是极其不妥。

郭安话中说的严肃,其实只是讲给郭梁驯听。他如何能越过伍氏,直接斥责云枝。待会儿回去后,他定然好生告诫伍氏。而伍氏不过是轻声劝慰云枝几句,不会责备于她。

但郭梁驯不懂郭安家中的相处之道,以为郭安所说是真。他顿时着急,隐隐后悔,不该把白斗篷是云枝的告诉郭安。

郭梁驯以为,任何威名都不会因为一两件小事就消失不见。倘若因为穿了一件白斗篷,他就在营兵之中失去了号召的威势,说明他的名头本就如同脆弱的白纸,一戳就破。若真如此,也是郭梁驯自己经营名声不善,怪不得云枝。而且他力气比云枝大,非不肯穿上白斗篷,云枝也逼迫不得。

郭梁驯没想到,他竟会为云枝惹出一桩责备,心乱不止。

西北突发战事,皇帝要派兵前往,凡三品以上的文官武将都要入宫。郭梁驯只得从山林之游中抽身离开。

郭宁郭安自然是殷切嘱托,郭梁驯一一应下。

骑马将行前,郭梁驯放心不下,把郭安叫到一旁:“表妹是担心我着凉,才将斗篷让给我。而斗篷是保暖御寒之物,撇去它的颜色不提,是白斗篷黑斗篷又有什么区别。我在兵营中,遇到了数九寒天,能有一件斗篷已经满足,哪里还能挑挑拣拣,说哪种颜色不合适,丢面子。二哥莫要为了此事责怪表妹。此事当真要怪,就得怪那些乱传话的佣人。穿一件白斗篷就被说嘴,以后府上有什么事情他们能瞒的住。”

郭安看他神情认真,不好直说自己忘记了和伍氏提及此事,也根本没想过责怪云枝,当时不过是在郭梁驯面前做做样子。毕竟,他做姐夫的先要批评云枝,郭梁驯就不好再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