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粉嫩的唇瓣撅的更高:“粗鲁,我才不要。”

郭梁驯无法理解,大口吃鱼肉怎么就粗鲁了。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云枝时不时冒出来的娇气毛病,只得去顺着她,询问她想怎么吃。

云枝回道,自然是小口吃,不能冲着整条鱼下嘴。

郭梁驯把手里的树枝交给她,自己则接过大鱼。他伸出手,在快碰到鱼肉的瞬间突然停下。郭梁驯跑到溪水旁边,将手洗的干干净净,才又坐回云枝身旁。

云枝连忙把斗篷给他罩在肩头,一副觉得动作稍慢一些,郭梁驯就会冻到的天真模样。

郭梁驯忽地福至心灵。他刚才洗手时,水里映照出他困惑的模样。郭梁驯从心底发问,他何时到了能对一个人容忍至此,简直是没脾气的地步。

现在郭梁驯才明白了,表妹虽然娇气,但平日里显露出的善良可爱足以压过一切。当云枝好的一面充斥了郭梁驯的脑袋,那她的一些无足痛痒的小毛病,不会让她变得可恶,反而觉得更生动鲜活,分外可爱。

郭梁驯把鱼肉撕扯成细条状,总算合了云枝“不粗鲁”的要求。

云枝却不用手去接过,她自然有一番道理,直言不想弄脏手。鱼肉虽然没有刷油,但自身带着油脂,经火一烤都沁出来了,用手摸上去肯定黏糊糊的,她才不要动手。

郭梁驯可犯了难。云枝不想整条来吃,他可以为之效劳,帮她撕成细条状。可云枝不愿意用手触碰,他该如何是好。

云枝一脸她有法子的模样,把嘴张开,眼睫轻眨,示意郭梁驯把鱼肉放在她的嘴里。

郭梁驯稍做犹豫,还是照做。

烤鱼时,郭梁驯没放旁的佐料。他身上只带着刚才烤肉时所用的一罐粗盐,正好能派上用场。他又摘了几片带着清香味道的香叶,用来除去腥味。

因为鱼肉只有盐味和肉的清香,云枝接连吃了几口。

郭梁驯看着她鼓起腮边的样子,莫名有了在喂养私宠之感。仿佛云枝是一只爱美又娇气的狸猫,他则是任劳任怨伺候的饲养者。

郭梁驯晃动脑袋,把头脑中奇怪的想法驱散。

云枝不过吃了一点鱼儿最嫩的腹部肉,就称自己饱了。郭梁驯只是想让她多吃点东西以垫垫肚子,免得明日因为空腹喝酒难受。现在已经如了心愿,郭梁驯当然不再相劝。

剩下的鱼肉通通进了郭梁驯的肚子里,没有半点浪费。

郭梁驯灭了火光,带着云枝回到营帐。在路上一走,云枝觉得身上格外轻盈松快,确实比刚才晕头转向要好上许多。

见郭梁驯要走,云枝连忙拦住。

郭梁驯回头,只看昏黄烛火轻闪,云枝脱下肩上斗篷,纤细窈窕身姿被茜色衣裙包裹。

郭梁驯心中一跳,竟觉出了慌乱。他错开眼睛,故意做镇定姿态,问道:“表妹这是做什么?”

却见云枝把斗篷搭在手上,递到他的眼前。

“我回来了,这里暖和用不到斗篷,可表哥还要走上一段路程,就披上罢。”

郭梁驯胡乱跳动的心恢复平静,他暗道,原来是这个缘故。他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他竟是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郭梁驯将云枝的手推回去。先不提他并不怕冷,一个男子穿着女子的斗篷,显然不合适。

云枝觉得没什么不合适。郭梁驯尽管穿了出去,旁人若是说嘴,定然不安好心。肯定是心生嫉妒,因他没有表妹,无人关心,才会不满郭梁驯有人关怀。但男子的嫉妒从来不会明明白白地说出口,只会通过其他方式发泄,例如羞辱讽刺他们所嫉妒之人,明面上说着瞧不起,实际心里早就酸透了。

郭梁驯被云枝一番歪理说的眉峰直皱,好奇她从哪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