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唇角微抿。

见状,靳渡生立刻就知道她完全不相信自己所说。

他当即拔高声音:“你以为我是故意扯谎骗你?”

云枝本可以哄他说不是的,她完全相信靳渡生的话。只是云枝唇瓣微动,这些哄人的话却说不出口。

她想到白姨娘的话,记起国公夫人要为靳渡生相看亲事,就没了迁就他的心思。

云枝轻声叹息:“表哥,非是我有意怀疑你。只是你的这番说辞太过匪夷所思,让人无法相信。天下哪有这样的病,因我而起,要疏远我才能缓解,难不成这病叫云枝病吗?”

靳渡生也觉得他口中所说太过离谱,只是事实就是如此,他没有半分添油加醋,云枝怎么不信。

云枝忽然感到胸口发沉,稍感疲惫,一时间她觉得无论靳渡生如何荒唐都好,反正都与她无关。这些事情,该是靳渡生以后的妻子来操心,不该由她一个表妹开口议论。

云枝便道:“表哥若是想疏远我,尽管开口就是,何必寻一个这样的借口。我非是不懂看人眼色之人,明知道你讨厌,却还要眼巴巴地贴上去。”

靳渡生本就因为身上的怪病烦恼不已。他见云枝,已经是冒着随时病症发作死掉的可能。他以为云枝听完之后,会用柔软的手掌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没关系,她会理解。云枝会心疼他的遭遇,对他百般关心。

可一切都和靳渡生想象的不同。

他感到委屈又生气。

为什么云枝会认定他在说谎,明明他讲的是实话啊。

靳渡生的心中也存了气,语气生硬道:“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没有撒谎。倘若你还是不信,我们借此机会真的疏远了也好。”

靳渡生把这话说的硬邦邦,眼睛却偷偷地瞥向云枝,期待她主动认错,说误会了他。那靳渡生就会立刻原谅她,和她重归于好。

但云枝显然没有领会到靳渡生的暗示,只以为他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肩膀一沉,目光低垂:“好罢。既是表哥心愿,我只有遵从的份儿。”

靳渡生睁大了眼睛,没有想到从云枝柔软的唇瓣中,竟能吐露出如此伤人的言语。

如他所愿?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心愿是和云枝一拍两散?他的意思明明是,为了身子着想,先暂时和云枝分开,等身体养好了,二人再恢复到从前的相处方式。

只是,云枝既如此薄情,他再做纠缠就显得太过可怜。

靳渡生的心中强撑着一口气,说道:“好啊,那以后就谁也不理谁了。”

云枝微微颔首,表示记住了。

她转身要走,同靳渡生告别:“二爷如无事情吩咐,我就先走了。”

靳渡生没想到云枝竟然绝情至此,连称呼都改了回来,又开始叫他二爷。

烦闷充斥着他的胸口,他语气生硬:“好啊,你走吧。”

看着云枝毫不留情离开的身影,靳渡生被气的脑袋痛。他身子一晃,险些晕倒,还好扶住了旁边的石壁才免于一摔。

回到房中,靳渡生大发脾气,将他房中伺候的仆人个个都骂了狗血喷头。

仆人们想,二爷这是在哪里受了气,闷在心中发不出去,才来寻他们的麻烦。

仆人们有心打听,但此次争执只有靳渡生和云枝知道,靳渡生不说,哪个能知晓。

云枝嘴上说的干脆利落,实际心中极其不是滋味。

她写着字,想起靳渡生说过要代替靳淮明做她的先生,但他一次都没有教过。

云枝想,靳渡生可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先生。

她的柔荑持着毛笔,迟迟未落下,笔尖便缓缓地往下滴墨,将宣纸尽数染黑。

待云枝回过神来时,宣纸已经一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