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就能决断,他却犹豫不决。

脑袋里白光闪现,突然冒出奇异的念头:假如两边都是表妹,他便不必再纠结。

俞胥之抚额,以为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想要娶他看着长大、朝夕相处的表妹。

可他的内心挣扎着分成两半,其中一半在叫嚣着为何不可,这是绝妙的主意。他娶了云枝,就能毫不顾忌地保护她。

理智终究压过了冲动,俞胥之回过神来,他声音艰涩:“你不要多心,我们和之前一样就好。”

云枝知他是自欺欺人,二人相处怎么可能会和过去一般。只是俞胥之是温和的性子,不能逼的太急,云枝便只能柔柔地点头应好。

既起了那样的念头,俞胥之无法彻底忘记,反而会时刻想起。

他知道迎娶云枝有诸多困难,俞大太太就是横亘在他面前的第一座大山。可他无法控制“娶云枝”的想法在心里生根发芽,终究找到了俞大太太,要探她的口风。

俞大太太极满意秦娘子,听俞胥之有悔亲的意思,三句话中两句话提起云枝,便明白了他的打算。

俞大太太毫不留情地泼冷水,试图浇灭俞胥之的所有念想:“你想也别想!先不提别的,只看佟云枝的身子。她走路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能保住自己都不容易了,哪里能生儿育女。我可是盼望着儿孙满堂的,胥之,你难道忍心看我百年之后无孙儿送终?”

“母亲,云枝她身子是弱,但有药仔细温养着……”

“好好,不提她的身子好坏。只说一件事,秦娘子有何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退亲驳她的脸面?”

云枝身子弱没拦住俞胥之的心思,可俞大太太后一句话直将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他向来温和待人,从没有让人落过难堪境地。他虽对秦娘子无旖旎心思,但她是一个好女子,不应该为他的突然变心而受人议论。

俞大太太见状知道他犹豫了,便换了语气,用秦娘子的名声来劝说。

俞胥之离开时,神情尽显低落。

他从前以为,各人有各人的脾性,无高低优劣之分。如今,他却恨透了自己的性子,以为他太过软弱,今日换成了俞酌之,会大闹一场,一定要称心如意才肯罢休。

但他顾虑太多,最终选择把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彻底掐灭。

俞大太太拦住了俞胥之,但心中忿忿不平。她以为俞胥之是极懂礼数的人,不可能突然冒出退亲另娶的念头,肯定是有人引诱。如此这般一猜测,便想到了云枝身上。她气势汹汹地去寻云枝麻烦,但连云枝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俞酌之拦住。

俞酌之是混不吝的性子,才不管他该叫俞大太太一声婶婶,只是听到俞大太太说云枝心思不正,勾引俞胥之,他当即恼了:“放屁!你随便抓个人问问,是谁缠着云枝说话,非要带她放风筝,去观景?你只看到云枝和俞胥之并肩站着,却不知道那是他求来的,云枝看他可怜才点头同意。即使有人存了勾引的心思,那人只会是俞胥之,不会是云枝!”

数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俞酌之下意识维护云枝。他才不理会真相如何,俞大太太有何证据,他只认定一件事:云枝清清白白。

为了帮云枝说话,俞酌之一时间忘记了俞胥之是他尊敬的大哥,竟直呼其名。

俞大太太被气的不轻,但饶是她嘴巴再厉害,也比不上年轻气盛的俞酌之。

小道童聪明伶俐,很得府上人的欢喜。佣人只把他当做孩子看待,殊不知他嘴里说着闲话,眼睛滴溜溜地看向四周,惯会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