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仲行从未见过云枝一般的女子。他认识的男子女子,皆是潇洒肆意,行事大方,连打猎都不怕,怎么会畏惧放烟花弄出的响声。他本是讨厌扭捏作态的女子,但或许是因为云枝是他表妹,又可能是两人认识有一些时日,见云枝如此,他竟然不觉得讨厌。

耳朵逐渐适应了响声,云枝刚松一口气,忽然耳旁传来“啊”的声音。云枝吓得身子倾倒,卫仲行伸手扶住她,笑她胆小。

云枝才知刚才是卫仲行故意捉弄她,在她耳旁大叫。

云枝垂着脑袋,肩膀耸动。卫仲行心虚,回想刚才是否做过了头,惹得云枝受惊哭泣。他低下脑袋,从云枝的面颊底下看她神色。谁知云枝脸上半点泪珠都无,搂住卫仲行脖颈,在他耳旁啊啊啊的叫了数声。卫仲行并不害怕,反而朗声大笑起来。

云枝面露沮丧:“表哥,你怎么不害怕啊?”

卫仲行眉峰高扬:“你的声音似猫儿一样。我若是被吓到,改天就要被众多好友嘲笑了。”

云枝嘴唇轻鼓,小声喃喃。

卫仲行听不清楚,但笃定云枝是在说他的坏话,便竖起耳朵,靠近细听。云枝却闭口不语。卫仲行再三要求,让她再说一遍,他保证不生气。

云枝抿紧唇瓣,犹豫片刻才同意再说一次,不过只说一次。

卫仲行点头,听得越发仔细。

云枝细柔的声音响起。

“我刚才说的是”

“表哥真是,坏透了。但我一点都不讨厌。”

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盛开、飘落,卫仲行的耳根红透。

第12章第 12 章:鲜衣怒马少年郎表哥(12)

泛湖游玩后天色已晚,公子小姐各自归家。卫仲行玩得尽兴,心中畅快,觉也睡得安稳。

但接下来数日,朋友相聚总看不到华流光的身影。最初,华流光以另外有事推脱不来,卫仲行倒是信了。可华流光的借口用多了,迟钝如卫仲行也觉出几分不对劲。他问好友高方海,华流光可是故意躲避他们。

高方海手中折扇一收,感慨道:“你总算察觉不对劲了。只你的话有误,华娘子不是躲着咱们,是躲着你一人。”

卫仲行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直到高方海挑明,应是游湖一事让华流光生了气。

卫仲行拢眉:“又生气?她已生过一场气,不是被表妹哄好了吗。这会儿又生得谁的气?”

高方海心道,从未见过卫仲行这般神人。华流光置气当然是因为卫仲行和云枝的亲近。游湖观赏烟花是华流光提出并费心筹备,但明眼人都知道其余人都是陪衬,她唯一想要与之做伴的只有卫仲行一人。卫仲行可倒好,整场烟花盛宴,他同云枝黏在一起,绝插不进去第三个人,怎能不让华流光心中郁郁。

高方海回道:“你把华娘子抛在旁边,只一门心思陪小表妹去了。她遭了冷落,可不就生气了。”

卫仲行皱眉听着,忽然摇头,说高方海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华流光洒脱随性,是京城女子中的翘楚人物,不会因为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生气。高方海闻言,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说华流光再大方,总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凡是人,就会吃醋生气闹别扭。高方海大手一挥:“随你如何想。我好心劝你一句,离你那小表妹远着点。美人虽柔弱,但有时似老虎一般凶狠。像你这般脑筋简单者,再相处下去,迟早要被吃干抹净。”

卫仲行听出他口中的奚落,捶向他的胸膛。

“胡说八道!”

他和云枝之间,论体型、性情,也该是他是老虎,云枝顶多算是一只白兔。

但高方海所言提醒了卫仲行,他同高方海一道前去华府探望。几人有数年的交情,华流光因为私事多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