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贺昂。”那人说。

贺昂,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慢慢睁开眼睛,贺昂真的来了,他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还穿着圣德医院的病房服。就在我被抓来的前一天,我还在他病房上签字,在上面写他的名字。

“不关她的事,放了她。”贺昂说。

一把枪再次对着我的头顶,睁开眼后,我才知道这是一个仓库,除了我跟贺昂,这里一共才四个人。

贺昂摊手,打开黑色外套给他们看:“我没带枪。”

有两个人上去检查,摸索一阵,然后冲他们点点头,表明贺昂真的没有带枪。

“可以放了她了吗?”贺昂又说了遍。

那个笑:“我们先玩个游戏。”

心口一紧,我直直地盯着贺昂看,不好的预感越来强烈,但是我却说不了话,我冲贺昂摇摇头,眼泪花了视线,但是我还看见暗红色的血液从贺昂的病服溢出来,他的伤口裂了。

“潮歌,把眼睛闭上。”贺昂看向我,用他一贯的温柔眼神,明明如此糟糕的情况,却像平时他下班回来,看见我在教女儿说话时候的一瞥,满怀爱意。

眼泪拼命往下掉,我已经泣不成声,我摇头,拼命地摇头。

“闭上眼睛,潮歌。”

随着开枪的声音,我终于知道贺昂为什么要让我闭上眼睛,贺昂半跪在地上,潺潺的鲜血从他膝盖流出来。

“不要,不要……”我睁开眼睛,接受不了这一幕。

“嘭”又一声枪声,我失控地叫出声,“贺昂……”

“打偏了呢……”说话的是贺昂,他还在笑,抓住我的人受不了这样的玩笑,他把我摔在一边,然后跨步上前抓起贺昂。

我摔在铁门上,额头的伤口又裂开了,温热的血液从我脑门留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趴在地上,视线越来越模糊,然后有五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耳边响起,再慢慢消散……

我闭上眼睛,人像是突然回到高一的寒假,我、瑾瑜、贺昂三人一起去何家粥铺吃宵夜,我点了一碗海鲜粥,瑾瑜是皮蛋瘦肉粥,而贺昂是白粥。

我们点了很多生煎,我低头猛吃,一口咬下去,生煎里的汤汁就溅了出来,喷到了对面贺昂的蓝白校服上。

我赶紧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