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见不到初初,怕没办法陪着他长大,怕照顾不好他。
盛司珩目光幽深得像是无波的古井,他看到沈繁星走神的瞳仁和她宛若放弃一切的神情,那种无名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在他身边,她就这样没意思么?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一具活着的躯体罢了。
“避孕药,你连一刻都等不及。”他声音冰凉。
她身体僵硬,沉默了会,嗓音轻却坚定:“是啊,我一秒钟都等不及。”
他瞳眸越发黑。
沈繁星以为他会当场发作,立时愤怒,但他却隐忍着,忽的扯了下唇角,笑得讥讽:“看看现在的你,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沈繁星没有反应,因为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盛司珩俯下身,将她横抱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稳住了重心,他抱着她,迈开长腿,几个跨步进了衣帽间。
衣帽间的地毯上铺着厚厚的绒毛,柔软温暖,一点都不寒冷。
进门的右手边有一面光滑的、明亮的镜子,能一清二楚地照出每一个人,所有人在这面镜子前似乎都无所遁形。
盛司珩把沈繁星放了下来,让她站在镜子前,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镜子,他的另一只手“啪”一声按亮了装在镜子上方的灯,强度最大,灯光刺眼,镜子折射的灯光刺激得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但眼前仍有模糊的光晕,摇晃着。
“睁开眼睛。”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着,带着冰凉的气息。
她咬着下唇,看到了镜中的两人,亲密无间地抱在了一起,他身材高大,轮廓挺拔,微微垂着头,棱角分明的下颔搭在了她的发顶上,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捏着她的下巴,如同强迫一般。
所以即便动作亲密,但却没有丝毫亲昵的氛围。
“沈繁星,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不想生我的孩子?”他语气越来越冷,面色却越来越平静,有一种诡异的矛盾感。
沈繁星没吭声。
“回答我。”盛司珩突然厉声,黑眸凌厉,如同陷入魔障,“沈繁星,你是不是不想要我的小孩?”
沈繁星身体僵硬,心跳加速了起来,头脑中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好熟悉,好熟悉,就好像她曾经听过不知道多少遍这个问题。
她的头也好疼好疼,心更疼,如同被人死死地掐着,连呼吸都困难,太疼了。
盛司珩明知道她难受,却不肯放过她,逼迫着一定要她回答:“你看着你自己回答,把刚才的答案再说一遍。”
他说着,薄唇勾起了浅薄的弧度。
沈繁星睫毛颤抖着,太阳穴抽搐着,像是有人抽走了她的神经,偏偏盛司珩还在逼她。
“是,我不想要你的小孩,我为什么要生下你的孩子,你觉得他会幸福吗,他有一个这么疯狂的变态父亲。”
沈繁星大吼出声,眼睛蔓上了泪水,眼圈都是通红的,她隐隐颤抖着,死死地盯着镜中的两人,眼前一阵模糊,有什么画面快速地闪过,难以抓住。
盛司珩微微垂眸,眼尾轻扬,竟是笑了出来。
“你看,你说出来了不是么?”他薄唇翕动,“你是不是觉得这些话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得你能脱口而出?”
沈繁星紧紧地抿着唇,眼角的泪水滚落了下来,浸湿了发髻。
是啊,很熟悉,就好像她以前也这么说过,就好像他们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对话。
“繁星,当年你怀着初初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镜子前,也是在衣帽间,只是那时候我们还在博洛尼亚。”他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擦去了她的眼泪,动作怜惜,却令人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