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你同世子... ...”
成婚三年还古古怪怪的?
后半句杜泠静没问出来,但年嘉怎么会听不懂,可她直接岔开了去。
“我们去假山上的漱石亭吧,我瞧着那风光不错。”
杜泠静好笑,见年嘉不想提,自也顺着她不再多言。
倒是年嘉忽的看见了她腰上系着的长绦。
“咦?你这绦子甚是精巧,难得繁复不失灵动,谁人做的?”
杜泠静想到是她请了贵妃训斥某人,便低声告诉了她,“是娘娘给我打的。”
年嘉也吓了一跳。
她道,“陆侯可真厉害,娘娘也治不了他。”
杜泠静也不想提这事了。
不过年嘉看着那绦子道了句。
“我倒是在陕西,听见些关于娘娘的旧事,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旧事?”
年嘉左右看了一眼,见周围无人,才轻了声。
“娘娘从前也是定过亲,定的是她外家郭氏的一位年轻将领,但弘启十四年永定军遭遇重挫时,娘娘嫁给了皇上,同那位郭将军自是分道扬镳了。”
“那位郭将军呢?”
年嘉抬头往西北方向遥遥看了一眼。
“娘娘嫁人后的第三年,他战死在了沙场上... ...”
*
外院远岫阁。
陆慎如与魏琮没什么可绕圈的。
两人自幼一道在军中熬打,一起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他来到京城,踏入朝堂,?*? 魏琮便替他留守边关,坐镇西北。
当下他直接问,“你此番回来,可是当年那些细作,又现身了?”
他说完,见魏琮神色敛起,缓缓点了点头。
第60章 月夜
积庆坊, 侯府漱石亭。
年嘉郡主站在假山高处,迎风看着不远处的皇城,莫名觉得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竟变得遥远起来。
“不知道我是不是在陕西太久了,比起宫里宫外锦衣玉食的贵人,我倒是总能想起西北边关那些戍关的兵将,尤其是永定军中的人。”
她说弘启十四年, 永定军遭遇那场惨烈重创, “我们那时都年幼, 远在京城, 只能感到心惊胆战。”
确实,彼时杜泠静只见父亲自永定军出事后,来往信函密集起来, 不是招人来府里商议, 就是出门与人相谈,会彻底不眠地写奏疏往上递去,那会父亲尚未位列阁臣,他能做的十分有限, 但却也为平息祸事自处奔走。
年嘉说自己彼时只觉惊忧, “但我到了西北才知道, 那一年永定军死伤到底有多惨烈。”
她首先便提及了陆慎如的父亲, 彼时的永定侯世子,“他是下一代的永定军执掌之人,无人质疑, 万众归心, 但就这么生生折损在了关外,消息传回来的时候, 莫说陆氏、陆老侯爷与陆慎如,其他各家各姓的将领,乃至寻常军民,都痛哭失声。”
没有陆氏一代又一代人,死守在西北边陲,军民皆不能安,又哪来京师中原的平静繁华?
漱石亭上,杜泠静让人上了茶来,年嘉没坐下饮茶,仍站在风里。
她说那场折损死的人太多了,远不止陆家的人,其他各家各府,上到早在太/祖时就丹书铁券在手的贵勋,下到西北当地生生杀出来的军中将领。
那年,几乎军中家家户户都挂了白帆,哭声撼天震地。
年嘉最后说了忠庆伯府魏氏,也就是魏琮家。
“世子的亲叔父,被鞑子生生割了头,悬在高岗上三天三夜。待血流干,鞑子取下他的头送到京城,要求和谈... ...”
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