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凛动作一停，突然清醒似的，一把将omega扯出怀抱。

“没错，她是个贱人！”

“竟敢背着我和别的alpha勾搭在一起！”

“您恨她。”

“恨她？”

风间凛长袖一挥：“谁稀罕？”

他瞪大眼睛：“不过是个已经死了的omega。”

“那为何迁怒太一，一次又一次把他从眼前踢开。”

风间凛一下噎住，攒聚在嘴边的怒火怎么也吐不出来。

风间寺俯下身，盯着父亲的眼睛:“您还爱她，对不对？”

不管是桃姬还是眼前的omega，一分两分还是五六七八分的相似，都是用来拼凑黑川雪的碎片。

可是世上已经没有黑川雪。

拼凑出来的都是易碎的。

“根本忘不了，对不对？”

这一次他是作为儿子，真诚地向父亲发出请教。

“忘得了……”

“忘不了。”

“总会忘得……”

“忘不了！”

坚定的反驳绕着房梁，穿回风间凛的耳朵。

风间寺的声音不掩恨意：“为什么把他送到我身边？”

风间凛一时想不起“他”是谁，停留在那句“忘不了”里发蒙，放任风间寺等待，失望，最后转身。

被强制留下的beta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正要暗喜，就听见风间寺的声音于头顶响起。

“一般的兽人想成为城主，要驰骋沙场，要军功显赫，用一生证明自己对狼族的忠诚。”

“你走了条最简单的路。”

“恭喜。”

风间寺看他转悲为喜，冷冷道：“来时走了捷径，上任的路总要比别人多走几步。”

“从这里到旧城，我要你跪下来一步一步爬过去。”

“做到了，你就是毋庸置疑的城主。”

住持面如死灰。

从风间府到旧城有三百里路，路上要经过沼泽地和鬣狗群。

他有数不清的死法。

“让其他狼人看好，这就是以色行贿的下场。”

侍卫上前架走已经吓晕过去的住持。

他的儿子急忙爬过来，扒着风间寺的裤腿求情。

“大人，求您放过家父这一回，您就看在……”

“就看在……”

他没忘记风间寺刚才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有多特别。

他轻轻张嘴：“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的。”

风间寺缓缓蹲下身，看着他。

omega的眼睛很漂亮，有入木三分的多情。

琥珀色的瞳孔和某人很像。

风间寺伸出手，轻轻抚上那双眼，omega顺势把脸贴在他掌心。

听见他不起波澜的一句:“不是谁的尾巴你都能抓的。”

风间寺的长刀血迹未干，又刺穿了omega的心脏。

一场闹剧至此落幕。

风间凛醉得厉害，抱着omega的尸体不停喊“雪姬”，那张被岁月刻满痕迹，曾经只有冷漠和算计的脸，此刻竟淌下两行泪来。

风间寺讽笑，这就是把心交给一个人的下场。

可转眼间，跪在那里的人变了，风间凛变成了风间寺，他看见自己脸上出现同一种表情。

哐当，他的刀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