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有进食,他声音像掺了沙子:“终于决定要取我性命了?”
风间寺居高临下道:“这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救命恩人?”
他剧烈咳起来,牵动了从肩胛一直撕到胸前的几道裂口,深到能看见白骨,在脆弱黏连着的腐肉下透出锃亮的光。
这是老虎的杰作。
“啧啧”着将目光从那堆烂肉收回,沢莲感慨:“你可有感谢那群围剿我的老虎?让你有机会这样看我。”
风间寺几乎笑出声:“习惯了跟在狼尾巴后边捡漏,就以为是自身强悍。”
“有没有老虎结果都一样。”
“除了在背后射箭,卖弄些勾引人的手段,你哪来的信心跟我较量?”
“天大的误会。”
沢莲不紧不慢地为自己辩解:“我这个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
“从头到尾我都是栖川沢莲。”
“我又没有突然就喜欢上看月亮。”
风间寺踩上他蛇尾的一根钉,长钉瞬间钻进肉里。
沢莲死死压抑着声音,喘息道:“怎么?想先炫耀一番再动手?”
“我那可悲的父亲上当了对不对?在你身上压了大把复仇的筹码。”
“还是说,他已经愚蠢到献上整个家业,已经……”
“立花羽泽要死了。”风间寺直言道。
栖川沢莲愣住。
“他身上养着一朵彼岸花,疼到神志不清,念叨着栖川沢莲可以救他。”
他没什么波澜地问:“你救还是不救。”
原本像脱手的鱼线般流逝的情感,突然原路折返,栖川沢莲的眼睛又亮起来。
他欣慰地笑了:“很遗憾,我不能告诉你。”
“不过还是谢谢你,让我知道他最后的选择。”
黑暗中两双兽眼对峙,于无声中拉出条紧绷的弦。
风间寺:“说清楚。”
栖川沢莲:“说不清楚。”
“这是属于我和他的浪漫。”
“你很难懂。”
风间寺脸上的肌肉遽然跳动,他打量迂曲在脚边的蛇尾,寻找新的钉子,一根根踩下去。
“知道我会怎么做么?”
“吞并湿地,杀尽蛇人,彻底抹去栖川一族存在过的痕迹。”
“史书里没有你们的位置。”
整齐立在蛇尾的钉子消失了一排,变成滋滋往外冒血的黑窟窿。
栖川沢莲浑身发抖,更像在兴奋:“那真是太好了,这个被alpha霸占,玷污,被信息素扭曲的世界,没有比死亡更自由的解脱。”
“大家早晚都要死。”
“风间寺,你功德无量。”
风间寺摁住他脑袋,挖出其中一只眼球。
“这样,那我保证你死在最后。”
“以四分五裂的方式。”
说完他转身离开,身后栖川沢莲笑得癫狂,一直到他走出地牢余音还在耳边萦绕。
风间寺停在出口,没有任何思绪地站了会,一声爆响,栖川沢莲的眼球化作一把血水流出他指缝。
“让他活着。”他对身旁的守卫说道。
“但要比死难受。”
夜色惨淡,已是按规矩入寝的时间,寂静沿着风间府的砖瓦院墙一路铺开,在某处停下。
灯火辉煌的庭院里窜出一道黑影。
“少主大人!”
兽人急急将风间寺截停,侍卫刚要抽出佩剑,发现对面是家主身边的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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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官像抓住救命稻草:“大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