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这一世他与季忱渊再去到记忆中之地时,无论法器秘籍。天材异宝,早就被洗劫一空。他那时只当碰巧被贼人偷盗,而今封祁提起,才恍然惊异竟是被江意绪抢先一步所取。

可按理说来,这些宝贝所存位置只有上一世的自己知道,甚至从未告诉过他人,江意绪又是如何得知?

薛言淮胸口砰砰跳动,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连上了,却独独差了那最关键的一点。

他迅速想着应对之法,看到封祁,有了个新主意。

他一挑眉,道:“想证明自己有用?”

封祁见有希望,不断点头,目中发红。

薛言淮看着他样子就来火,可如今封祁确是他能与江意绪接触唯一途径,冷哼一声,道:

“你既然杀不了他们,便去想办法打探清楚他们究竟要做什么,若有可能涉及危害我家,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再想尽一切办法阻止。”

封祁极快应下:“师兄放心,这本就是我该做之事。”

薛言淮道:“还有一事,你给我搞清楚,江意绪是靠洗髓珠洗涤过灵根,你替我搞清楚,他是如何得知洗髓珠的位置,包括……”薛言淮想了想,记起几个自己前世一路上遇见的珍贵法器,道,“还有银纹石,焕颜丹,金藤鞭,这些物品,你去确认江意绪究竟有没有。”

封祁依旧想都不想,应道:“好。”

薛言淮虽还是烦封祁这张脸,可他还算有用,勉强好声好气道:“滚吧。”

只是态度变好了一些,封祁便已经急急喘息,十分兴奋,他迫切追问:“薛师兄,是不是我做好了这些,你便能原谅我?”

“你在和我提条件?”薛言淮才要发怒,又想着如今的确只能靠封祁知晓江意绪动作,忍下燥意,道,“不会,你爱做不做。”

封祁退而求其次:“那你、你让我牵一牵你的手,好不好?”

薛言淮不耐烦道:“你做到再说。”

再敷衍不过的言语,封祁却像得到了久违的机会,肩头起伏,手臂慌乱擦过眼尾湿意,喉中哽咽。

封祁离去之后,季忱渊重新回到屋内,薛言淮瞥他一眼,问道:“我的酥糕呢?”

季忱渊声音平淡,道:“一直在听你们说话,一会带你去买。”

薛言淮:“你偷听就这样光明正大?”

“抬腿,”他握着薛言淮光裸脚踝,指腹触上红线,手上动作稍顿,又极快恢复正常,替他穿上鞋袜,“你本就没有完全信他,与他说的话,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薛言淮静静看他动作,心中一点点冷却。

他的确没有真正信任封祁,此番一是为了打发封祁别老出现在自己面前,二是抱着能得到消息最好,得不到也便作罢的心思。封祁上一世最后站在了江意绪身侧,也是他一步步逼退自己,今生更是再一次几乎害得自己重走上一世之路,薛言淮凭什么平白无故,几句话语便能心无挂碍去相信他?

相比封祁,他更害怕的其实是季忱渊。

短短几句话便能猜中他心思,他实在太过了解自己,季忱渊活了上万年,心思之沉相比封祁也许更甚。他与这畜牲不过身体关系,除却父母,世上怎会真的有人不求回报任打任骂一味无条件对自己好?

薛言淮把玩手中玉坠,忽而发觉,这玉坠似乎与自己有着一种奇怪的联系,接触时生出一股无比贴合舒适之感,就好像……天生就属于他一般。

他正要仔细钻研,季忱渊却握上他手心,将玉坠顺势取出,放回盒中,道:“再晚些去,便该卖光了。”

薛言淮垂着眼睫,道:“我今日要去周遭镇上走一走,你不准跟着我。”

季忱渊抬眼,二人视线短暂交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