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认真,字迹也是瘦而飘逸,工工整整排列在一起时,这张药方就显得尤为权威可靠,哪怕里头混进两斤肘子,病患八成也会觉得,就该这么吃。

而骁王殿下居然一样被唬住了,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深知柳二公子从懂事起就有四万八千岁,少年老成,看谁都是蝼蚁,从不屑于同任何凡人开玩笑,没道理独独针对自己一个。

柳弦安写完药方,往怀里一揣,神仙一样飘乎乎地走了。

留下面子无比金贵的梁戍呼出一口气,靠在桌边琢磨,药可以煎,但自己又不一定非要吃。

结果架不住阿宁会挑时候,吃过晚饭,当所有人都聚在书房议事的时候,小厮抄起装有药的食盒,稳稳当当敲开了门。

梁戍:“……”

药碗大得能吃面,端出来时,视觉效果惊人。华平野见了也虎躯一震,他在军营多年,印象中王爷就算伤得严重,药也得论抿来喝,生怕多一口会吃亏,现在突然换成满满当当一碗公,还当他是生了多大的病,赶紧扯起破锣嗓子关心:“大家先不要说话,让王爷趁热喝药。”

褐里发黑一大碗,梁戍看得脑髓都抽抽,眼看一屋子人都盯着自己,只好面不改色端起碗。

一饮而尽,却并不苦,顶多有些涩,还泛着微微的酸甜。

他看向门口。

柳弦安揣着手,眉眼间藏不住一丝笑。

不苦,逗你的。

书房里正闷热,虽说开着窗户,却不见有多凉爽,倒被风吹得烛光乱晃。满屋子的人,讨论着几件无比烦心的事,环境实在算不上好,梁戍的心情原本也是一片烦躁,现在却因为这一碗药,一个笑,变得畅快了许多,

高林用胳膊肘一捣阿宁,什么神药,怎么还把王爷给喝高兴了,明儿给我也来一碗。

“公子往里加了许多甜根呢。”阿宁悄声道,“高副将要喝,怕是没有,公子说了,这一路药不好买,要节省,所以以后所有的甜根和山楂都只留给王爷用。”

两人还在这里嘀嘀咕咕,华平野已经重新打开了地图。高梁山是一座极高的险峰,山体绵延沟壑纵横,易守难攻。梁戍问:“叛军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华平野道:“粗略估计,至少五万,但并不准确。现在黄望乡声名已起,有不少人都是假借他的旗号招兵买马,东一撮西一撮,到处都是,实在难以分清真假。”

“真也好,假也好,都一样是叛军。”梁戍看向柳弦安,“有什么想法?”

“我们的军队能假扮成流民,混入叛军,从内攻破吗?”

“假扮不难,但是想混进去却不容易。”华平野解释,“据说一般的流民,在刚投靠时,只会被分配到最低职别的小头目的手下,一定要跟着他们抢得粮食银钱,或者杀几个官员,才能有资格见到黄望乡,而且他现在也并不在高梁山。”

“那叛军主力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