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祥雨猛的惊吓。

脖子虽然凉,但也没事儿,身体被人给搂住了。

“怎么吓成这样?”

宋……止戈?

谷祥雨终于放下心来,身体跟着放松了。

宋止戈从他的腋下让他整个人给抱住,跟他肢体纠缠,湿重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额上,没有刮干净的胡茬蹭的谷祥雨脸颊有点痒。

谷祥雨有些不自在,但还没说什么,宋止戈就在他的眉眼处落下了几个细碎的吻。

这个时候的宋止戈,跟白天的冷漠简直判若两人。

第75章 自己把自己问死了

宋止戈抵着他的额头,微微压着,迫使谷祥雨以仰望的姿态与他在黑暗中对视着,他声音都是磁性温柔的:“公公,你本事不小。”

谷祥雨回应他的温柔,却依旧留有他骨子里的三分冷静,“殿下,怎么说?”

宋止戈蹭着他的额头,亲昵异常,“那秦融对阉人最是厌恶,今日竟也能为公公你说话,公公,你知道他今天说什么吗?”

谷祥雨不回答,等着他继续讲。

宋止戈在黑暗里,在这一旦被人发现就会累及名声的营帐里,压着声音,小心而大胆,“他说你是个孩子呢,二十岁都不到,才刚从流寇的手里逃下来,也是可怜。”

谷祥雨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宋止戈于黑暗中看着他,看不清他的脸。

昨日,这个太监过来,就那么抱着一个包裹站在那里,邋遢不堪,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嫌弃。

这个太监来干什么?

他当时就只是这般想的。

四年前,他来到这南疆,一开始确实会想起谷祥雨。

但天上的鹰,手中的剑,胯下的马……太多的东西,足以让自己忘记那段上不了台面的情窦初开。

自我厌恶?

恶心?

怀疑?

他看着这个太监抱着一个包裹,站在那里,在上百人中就是看着他一个人,冲着他笑的时候没血色的嘴上裂了一道口子。

但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对他的厌恶,这个太监一下子就不笑了,但还只是站在那里,眼里甚至连一丝失望都没有。

他只看了他一眼,擦干净手,走了。

他听到在他的背后,这个太监没有听那些场面上的解释,他问,有水吗,我有点儿渴。

再后来,他就听不到了。

就在今天早上,他看到这个太监跟他的部下说话,他走过去,想知道他会怎么面对自己,但这个太监的反应却不是自己设想的种种,任何一种都不是。

他叫自己,将军。

明明第一次叫,这个太监却叫的格外的熟稔。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将军,这是他从别人的嘴里最喜欢听到的一个称呼。

这个太监……

似乎知道。

这个太监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收拾妥当,穿着一双拖沓着鞋底儿的鞋,头发看起来黏糊糊的,拿着一个馒头啃,实在是有些好笑。

他将手背上的馒头屑捏起来,送到嘴里的时候,他看到了他嘴里的一点淡红色的舌尖儿,干净柔软。

他再三强调不要把那两人的尸体弄错了,却被人敷衍了事时,眼里的无力显得他这人格外的真实。

时隔四年,自己居然再一次心动了,轻而易举……却不想承认。

后来,他的那个部将,那个大大咧咧,谈起在那群揽权的阉党就要不干不净地说上一句,甚至啐上一口唾沫的秦融,在今天居然亲自给他去挑一个盆子。

甚至在自己问起的时候,秦融居然说那个太监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