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竞川用皮鞋碾了下地面的碎石,声音像是很平静,“我来替你介绍。”
他看向墓碑上的女人,“阿姨,您好,我叫傅竞川。”他的语速放缓了,转头看着石墩子上的江律,“我是小律的爱人。”
江律感觉到他的大脑像是变成了细密的保险丝,被火给“滋”地一声给点燃了,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站起来,学着傅竞川,用鞋子去碾地上的碎石头,他的力气大,一下子就把碎石头踢出了几米远,“竞川。”
傅竞川头也没抬,像是没有听到江律在喊他的名字。
江律不解,“你为什么要跟我妈说,你是我的……”他认为那两个字难以启齿,“爱人。”
“我们现在不是在谈恋爱吗?”傅竞川漫不经心地反问他。
“这是在谈恋爱?”
“我们每天都待在一起吃饭、睡觉,这当然是在谈恋爱了。既然是在谈恋爱,那我就是你的爱人。”
傅竞川的解释,让江律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迷茫。他也没有谈过恋爱,他不知道谈恋爱应该做什么,他在潜意识里觉得,谈恋爱不应该是这样的。
傅竞川攥着男人的手臂,“小律,你难道不想做我的爱人吗?”
江律下意识想要退缩,他又想起傅竞川当初要掐死他的眼神了,也是这样阴鸷、可怖,眼神要是能杀人的话,他可能现在已经被傅竞川千刀万剐了。
依赖
一阵秋风呼啸而来,在起伏的山峦间横冲直撞。
周遭的罗汉树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发出剧烈的声响。风势愈大,地上的落叶、碎石头,也被风吹了起来,在干燥的空气中翻滚着,使人难以招架。
傅竞川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盯着男人的脸,“你为什么沉默了?”
他眼神渐冷,显然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你不想做我的爱人,难道你想做裴忌的爱人吗?”
男人的手臂被攥红了,“你先松开我。”
傅竞川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手臂的青筋暴起,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回答我的问题。”
江律看了眼墓碑上的小像,似乎是鼓起了勇气,“竞川,我妈在看着我们。”
他的脖颈紧绷着,浮出了几道经络,“你先把手松开,我们好好聊,可以吗?”
傅竞川觑一眼墓碑上的女人,攥紧的手臂,缓缓松开了。他垂下眼睛,自嘲一笑,将手臂搭在轮椅扶手上。他调转轮椅的方向,背对着男人,要往山下的方向走。
昨晚下了场雨,地面泥泞、潮湿,车轮碾过崎岖不平的路面,淤积了一晚上的脏水,溅湿了傅竞川裤脚。
江律反应迟钝,等他缓过神时,傅竞川已经推着轮椅,走出几米远。
山路陡峭,他怕傅竞川出事,急忙跟上傅竞川。手臂刚碰到轮椅的把手,就被傅竞川挥开了。傅竞川冷冷道:“别碰我。”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脸上像是被打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傅竞川推着轮椅,下了山。
他吐出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跟在傅竞川的身后。
黑色的轿车停在墓园出口的位置,保镖将车门打开,扶着傅竞川上了车。江律拉开另外一边的车门,矮着身子坐进去。他能感受到傅竞川身遭的低气压,正逐渐朝他逼来。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把身子倚在车窗旁,像是为了要跟傅竞川拉开距离。
轿车在山路上疾驰着,窗外葱茏的树木,像是一帧帧电影一样,在眼前飞驰而过。
轿车驶上高架桥,汇入主干车道,行驶一段时间后,下了高架,来到停机坪。他们从车上下来,又坐上了直升机,准备要回海岛了。
估计是折腾了一天,江律感觉到身体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