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温禾安停下脚步,这?会天色才透出蒙亮,正?是霜寒露重的时候,门口却已经?站了两个孩子,在?这?种天里,他们穿得堪称单薄,宛若枯枝残叶,在?晨雾中无声?瑟缩。

她加快步伐,几步走上前,额心透出一层薄薄的汗,呼吸还未完全平复,她半弯着身,问露出一张严肃小脸的孩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她还记得,这?成熟一些的孩子叫闻梁,生了病的那?个叫闻央。

闻梁只看?了她一眼,他自己外面裹了件陈旧的袄子,脸和手都冻得通红,倒是不抖,此时将自己的袄子掀开一角。

温禾安这?才看?见?他的旧袄之?下,紧紧贴着张被体温焐热的女孩脸蛋,她迷迷糊糊的,靠在?自家阿兄身上,还没?睡醒。

“你说的。”闻梁看?着她,道:“早上解毒。”

温禾安因为这?一幕怔了下,一些回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里,她在?原地?站了站,才伸手去牵小孩,语气很?是柔软:“是我说的,但你可以等天亮了再来,这?样不会那?么冷。”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敲门,傻站着做什么。”

温禾安将他们拉进院子里,又用四方镜联系了陆屿然和商淮,自己转身准备自己和两个小孩的早膳。说是早膳,其实就是她带来的干粮,因为需要长期存放,注定不会柔软。

陆屿然和商淮接到消息后就下了楼,一下楼,就见?温禾安与?两个小孩面对面坐在?四方桌前,三个人手里都抓着一个巴掌大的枯黄馕饼,外加一碗热水。咬饼之?前,都不约而同地?蘸蘸热水,看?着又可怜又好笑。

陆屿然现在?看?到温禾安,就想到昨晚上的情形,索性闭眼静站在?一边,等他们吃完说正?事。

闻梁一心想着解开妹妹身上的毒,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饼,闻央一看?哥哥这?样,也略显拘束地?停下了动作,温禾安见?状看?向罗青山:“罗公子,现在?能开始吗?”

罗青山点?点?头,闻梁就将妹妹从座位上牵起来,后者明显是被提前提醒过,她松开自己阿兄的手,抓住罗青山的衣角。

四五岁的孩子,正?是惹人疼的时候,闻央吸吸鼻子,道:“阿叔,我保证,我不会哭的。”

罗青山将她抱起来,带到身后隔间?里,解毒需要用到的工具以及药材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他温声?说:“阿叔也和你保证,你不会疼的。”

温禾安安抚明显有些焦急不安的闻梁:“放心,过不了一个时辰,你妹妹就能活蹦乱跳走出这?个院子,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发作。”

“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呢,没?必要骗你。”

商淮附和着点?点?头,倒是很?想不通一个问题:“话说,谁给你妹妹下的毒?”

且不论良心上能不能过得去,谁会闲得没?事给个弱不禁风的孩子下毒。

闻梁抿了抿唇:“我母亲。”

商淮很?是震惊,一时连义愤填膺要骂人的话都咽回去了,温禾安和罗青山昨日就大概知道这?出现在?小孩子身上的乌苏是怎么回事了,此时解释道:“民间?一直流传着一种解毒方式,许多人觉得,女子若是不慎中毒,生下孩子,毒便会转到自己孩子身上。”

“有些毒,确实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转移。”

商淮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他抚了抚自己的鼻脊,安静地?不吭声?了。

温禾安与?闻梁对视,小孩的眼睛很?大,这?种大是因为身体太瘦,饿出来的,她轻声?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你妹妹解毒需要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将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们可以吗?”

说完,她将馕饼重新?递给闻梁,冲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