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往日?再有分寸的人也抵抗不住的诱惑。

他确实不想拒绝她,但仍然没法答应她。

救下她已是破例,因为涉及塘沽计划,还算是情有可原,可以为自己辩驳两句,但助她恢复修为的性质全?然不一样。她现在是温禾安,恢复修为之?后就是天都二少主?,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会站在代表温家利益的一方。

他可以无声默认她去找人谈交易,联系昔日?下属,不阻挠,不警告,不暗中使绊子,但做这件事的人不能是他。

温禾安却出乎他的意料,她踩上了一阶台阶,离他更近,发丝的清幽香气像栀子花盛放在眼?前,她垂着眼?说:“但我向来不擅长?得寸进尺,帝嗣雪中送炭,已叫我欠下个大人情,你虽未说,可人情不能白受,总有一日?是要还的。一道人情我尚能承受,再近一步,就不是我说了能算的了。”

说的是日?后两家对战,巫山与天都因为天授旨和帝源真正刀戈相向时?。

“所?以就算了,我还是再等?等?吧。”

如此对望,陆屿然甚至能看清她瞳仁里自己缩小?的倒影。

须臾,他扯了下唇角。

诺。

这番话,和三年前何其相似。

这就是温禾安,她对对手,从一开始就划了界限,分得明明白白,行为再逾越放肆,情感上都不会有任何动?摇。

陆屿然是她的对手,是命定的宿敌。

别人不是。

江召不是。

第022章 第 22 章

翌日天不亮, 温禾安起来晨跑,耷拉着眼皮靠在?院门口的木门边等了会儿,不多时,罗青山火急火燎地?扶着头顶玉冠下来, 见?到温禾安颇为不好意思:“我今日起晚了, 才看?到四方镜的消息, 让二少主?久等了。”

温禾安摇摇头,掩唇打了个哈欠,声?音细又含糊:“没等多久, 我也还困着。”

他们从门口出发, 走的还是昨天那条曲折蜿蜒的山路, 好在?这?边平时走的人不少, 硬生生辟开一条道, 直抵半山腰, 路上没有什么叫人猝不及防的捕兽夹。

昨天他们晨跑时还各想各的, 都不怎么说话,自打吃了两顿饭, 又或者说温禾安主?动对他们透露连温流光都不知道的秘密后,这?个队伍的关系就在无形之中变化了一点?, 至少彼此都不那样藏着掖着,不敢深交了。

温禾安和罗青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流。

谈的俨然都是商淮口中狗都不想听的医师范畴的内容。

“……雪盏性寒, 发作起来用冰晶压制, 岂不加重症状?为何能解毒?”温禾安是个好问的学生,这?些年, 为了解决脸上的碎裂痕迹, 她结结实实啃了不少医书,谈论起医师之?道来条条有理, 一听就知她不是专门找话说的门外汉。

罗青山这?么多年都在?陆屿然手下做事,外族都因为知道他的存在?而停止下毒伎俩,实际上,在?毒这?方面,有没?有他都一样,更多时候,他只负责为陆屿然处理棘手的伤势。

而在?陆屿然身边,他的同僚们,要么沉默寡言,要么就跟商淮似的喋喋不休,但无一例外,谁都听不懂他的毒与?蛊。

因此罗青山为温禾安解释时极尽耐心:“雪盏由至寒之?物研制而成,毒性深入肺腑,常理来说,该用火晶渗入,以万物生生相克的道理来治,可冰火两重极致,若用火晶,肺腑承受不住。只得铤而走险,将一种毒性推到极致,方能用极阳辅材逼出。”

他又道:“所以中了雪盏的人里,有七成都熬不过极致之?寒,毒还未排出便生生由里而外冻死了。这?些年,我一直在?调配新?的解毒之?法,已有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