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动,他将?衣领往上拢了拢,勉强遮住脖颈,竟先起身开门去了。
温禾安视线随着他的背影转了一圈。
来送药的不是罗青山,而是商淮。
自打在院子里遇见那个脾气很差,在他眼前?炸烟花的温禾安开始,他的四方镜响动就没停过,各种关于天都,关于蕉城那座溺海观测台的消息就如纸片雪花般飘进了他的耳朵里,一道比一道振奋人心,他到现在是越来越精神。
“罗青山听说你要篓榆粉,吓得不行,提着个药箱非得过来一趟,我怕他叨叨起来没完,又被你凶,给他中途拦下?来了。”
“话说,你是哪里受伤了?罗青山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再有下?次了,到时候吃苦受罪的可是你自己,篓榆粉都起不了用。”
商淮皱了下?眉,先将?陆屿然上上下?下?打量了遍,又见缝插针往里边看,被倚在门边的人面无表情地?挡了下?,只能悻悻收回视线,将?手里的药匣子递到他手上。
“二少主?干的?”商淮朝他晃了晃手中的四方镜,压低声音,长话短说交代今夜外?边的情况:“她今夜不知?怎么了,突然去了天都的观测台找温流光,起初是她们两个打了起来,后面事态失控,她炸了观测台,还杀了三位天都长老。”
说到这,商淮不由啧了一声,没法想象那样的画面,一时又心想相比于那等?场面,只炸一点?小小的火花,简直是在跟他嬉戏玩闹,给他面子了。
他接着说:“对了,温流光第八感暴露了,是杀戮之链,现在都传遍了。”
“……江召听说她和天都闹翻了,现在派手下?满大街地?找人。”
“二少主?自己没开第八感,反而徒手震碎了温流光的第八感,你说这是不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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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淮声音止住了。
不知?从哪个字眼开始,温禾安悄无声息站在了房门边上。她伤得确实很重,衣衫沁血,肩胛的位置被拳头?大小的血洞透穿,精神有些萎靡,状态不是很好,但除此之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商淮眼皮连着跳了几下?,朝她笑了笑。
温禾安半分回应也没,她站在原地?,灵秀的五官本因舒展温婉,而今却冷冷淡淡,还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商淮有点?傻眼了,分外?不解地?看向陆屿然,无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没记错。
他和二少主?一直以来的关系都十分和谐友好,不存在任何嫌隙。
“嗯。”陆屿然朝他摆了下?手,示意他现在就走?,大概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了,他看了看温禾安,声音有些低哑:“她伤得重,不喜欢别人踏进自己的地?盘。”
商淮头?一次听说这种说法,看了看陆屿然的房门,哪哪都觉得不对劲,顶着满脑袋问号直接甩手从二楼飘飘跃到了地?面上。
陆屿然合上门,将?药匣放在桌面上,挑开小锁,示意温禾安坐过来上药。
温禾安指着他的颈侧,道:“你先给自己止血。”
陆屿然不答,只是在原地?用手巾擦干净手,指节轻垂,意思十分明?显,大概是她有那僵持的时间,早过来把伤料理?好了大家都好,温禾安只得坐过去。
她瞥过头?看他的手指,见他将?自己肩膀前?后的布料剪下?来,擦干净,撒上灵露,再敷上药粉,最后用灵力裹住。
她不吭声,额心沁出点?细密的汗珠。
伤药一上,状态即刻好转,温禾安这才觉得自己真的慢慢醒了,她默不作声地?将?房间里的气息都往身上敛回,屋里霎时清清爽爽,一切似乎浑然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