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娘心里还是觉得不稳当,她想了想道:“我家有几个熟悉两广地方的护卫,风俗口音都懂,我安排四个跟你们一块儿去。”
“多谢先生。”侯原笑着道:“我昨晚上还跟堂兄商量想跟您借人手,偏我堂兄不好意思说。”
“你们都该知道此事关系甚大,钦差跟前至少还摆着大队人马保卫着,你们两个不多带点人,死在外头都没人知道。跟性命比起来,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侯家猜到了皇上叫侯慎侯原去江西的缘由,渔娘心里自然也明白。皇上这是怕这一二十年退到江西福建两地的地方大族团结起来跟朝廷对着干,所以安排了各方人手提前进入,给田国柱他们做支应。
京城还为文嘉党的事闹腾着。
陈家那边因陈家儿女年前就出京了,陈方进独自在京城过年,皇上还重赏了他。
勋贵官宦之家年酒还吃着。
王苍家客来客往也正热闹。
在京城人眼里,京城里依然还是一片繁华地,京城松弛,距京城千里之外的福建江西气氛却是越来越紧张。
侯慎和侯原家中还有事,渔娘也没留他们,叫他们赶紧回去。
渔娘跟惜娘,晴娘说:“近来京城里吹什么风你们也都知道了吧,这段时日乖觉些,我这儿就别来了,等风头过了再来。”
惜娘笑道:“先生怕什么,我听我大伯母公主娘娘说,他们捣乱没用,皇上不会信他们。”
晴娘也说:“我祖母也说了,有些人狗急跳墙而已,不用怕。”
“有没有用先不说,咱们没必要硬碰是不是?万一一不小心被狗咬一口,即使要不了命,难道不嫌狗嘴脏?”
惜娘和晴娘笑了,都点头答应,跟他们师兄一块儿走了。
正月二十三,宫中开印前一日下午,范木秀身边的小厮去了趟梅家三思书铺买笔墨。傍晚,书铺的掌柜就去了春和坊给主子送账本。
渔娘笑着跟贺文嘉说:“范师兄去都察院当御史才两年多,不仅摸清了里头的门道,如今跟同僚们关系也到位了。”
“可不是,在我心里范师兄一直是个在外头奔波做实事的人,像现在跟人玩心眼儿这么厉害,要换两年前我肯定是不信的。”
在外头那些人嘴里,范木秀也是文嘉党的一员,都察院里的御史要弹劾贺文嘉,竟有人给范木秀送消息,可见这关系有多到位。
“别说笑了,你说明日若是有人弹劾你,会弹劾你些什么?”
“呵呵,不管他们弹劾什么,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们喷口水。”
“贺大人厉害了,以后继续保持。”
“梅大人客气。”
夫妻俩装模作样地互相鞠躬作揖。玩闹了会儿,渔娘笑道:“我的终稿差不多要改出来了,过两日我打发人去庄子上问问师父,若是没问题,我就赶早送御前去,叫官坊给我刊印。这事儿当年皇上可是答应过我的。”
贺文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我记得你不是听孙先生建议,把西北改成北境吗?增添了许多的内容,这就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