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粱腿脚发软,难道侯家的前程就要断了吗?
“侯粱,你有何话说?”
侯粱毫不犹豫跪下:“请皇上恕臣蠢钝,臣尚不能画出这般细致周全的舆图。若是这位大家肯收徒,臣愿拜此人为师。”
“ 收你为徒?呵,你都是快五十的人了,人家收你为徒,难道图你年纪大?”
侯粱磕头道:“臣年纪大了,可臣还有儿子,还有侄子,我们侯家子弟从小学画舆图,底子打得好,只要这位大家肯指点一二,习得本事后,我侯家愿为皇上鞠躬尽瘁。”
“起来吧!知己不足,还知道求进,朕不怪你。”
“谢皇上开恩。”
侯粱稍松了口气,站起身时,这才看到皇上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翰林。
侯粱跟翰林院没有交集,不识得贺文嘉,只礼貌地点了点头,贺文嘉却冲他抿嘴笑。
侯粱不解,他笑什么?
侯粱也没把这个年轻翰林放在心上,他伸长脖子越过皇上的肩膀看那幅舆图。
皇帝扭头看到他一张老脸,嫌弃地皱眉:“你走吧。”
“皇上,臣想……”
“人家收不收徒朕不知,待朕问问。”
侯粱顿时大喜:“谢皇上,臣谢皇上,此事若是成了,臣一家为皇上肝脑涂地,臣……”
“行了,走吧!”
侯粱还想继续说,皇帝却不耐烦听,侯粱懂事地闭嘴走了。
“贺大人,侯粱的话可听到了?”
“皇上,这舆图是我夫人画的,我做不了我夫人的主。”
皇帝轻哼:“你回去告诉你夫人,朕不会叫她白当先生,她若是愿意教一个徒弟出来,朕给她赏赐定然不薄。若是她不愿意带徒弟,你问问她,她可愿意走遍大晋朝,为朝廷画一张舆图出来?”
贺文嘉心想,渔娘肯定会选走遍大晋朝!
“贺文嘉,你饱读诗书,又略懂军政,你应该知道,一张精细精准的舆图对于朝廷来说有多重要!这张云南府的舆图若是送到西南边境将士手中,一次战争就可以少死我大晋朝许多儿郎!”
“此乃利国利民之举,朕希望你夫人,还有你,可以慎重考虑!”
皇上的话语重心长,半点不曾露出威胁之意,贺文嘉点头答应回去问问他夫人。
这会儿差不多快到下值的时辰了,贺文嘉要下值了,看了眼桌上的舆图,又看了眼皇上,他的意思皇上应该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