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嘉闷闷地嗯了声:“命重要,有尊严地活着比命还重要。”
读的那许多书,驯养了他的人格,他无法让自己跟那些像牛马似得活着的人一样,不要尊严。
“贺文嘉,那就去争,去夺,古话不是说了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贺文嘉愣了一下,他要王侯将相吗?他只想为他哥报仇。
渔娘瞥了他一眼,起身:“好了吧?好了就去跟你爹娘说说话,再去安慰安慰你哥嫂,明天回府学读书去。”
“不回府学了,范先生今年过年不去南阳府,明日范先生会来家里,我跟范先生说好了,明年乡试之前,范先生在家里教我读书。”
他如今在府学里学到的东西有限,家里有范先生在,孙先生在,有两位先生指点他,他进步的会更快。
“好,我相信你的决定。”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双眼睛,渔娘此时看贺文嘉,觉得他突然不一样了,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你还要哭一哭吗?”
贺文嘉气哼哼地转身:“我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渔娘点点头,把碗筷捡好,提着食盒走了,走的时候还没忘记关上门。
大门关上,贺文嘉脸颊湿了,他一把抹干眼泪,他没想哭的。
候在院子里的贺升见梅小姐出来了,忙上前帮着提食盒,食盒轻了,贺升心里也松了口气。主子早上得到消息就往回赶,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这都半下午了。
“贺升啊。”
“小的在。”
“你叫厨房烧热水抬进去,你家主子要洗澡。记得,热水抬进去放好就出来,你在门口守着,不要叫人去打扰他。”
贺升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用明白,你听我的意思办就是了。”
“小的知道了。”
贺升赶紧去办事,贺宁远和阮氏听到传来的话时,都知道那小子肯定在屋里偷偷哭,怕被人看见。
渔娘明白他,所以不叫下人进去伺候。
“这个儿媳选对了。”
谁说不是呢。
贺文嘉填饱肚子,又洗了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去看他大哥时,脸上已有三分笑意,他告诉他大哥,举试没问题,过完年他就去考进士,他还要考翰林院,以后进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