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娘知道贺文嘉回来了,也没立即去找他,她先吩咐厨房那边做两碗羊汤手擀面。

熬一日的羊骨汤,汤头熬发白,骨汤里再撒一把切得细的小香葱,还要切许多卤羊肉放汤面上,看起来极为丰盛。

渔娘亲手提着羊汤面去贺家,到门口,她先敲门,里头没有声儿。

她也不生气,继续敲门。

渔娘耐心敲了三次,门从里头打开了。

她推开门,里头给她开门的人跑了。

渔娘转身关上门,提着羊汤面小心绕着地上的碎瓷片走,走到唯一干净光溜的桌前。

放下食盒,把两碗羊汤面端出来,又摆好筷子,她道:“过来陪我吃面。”

没有回答她。

渔娘极有耐心,也不管他,自己拿着筷子慢慢吃起来。手擀面很有嚼头,羊汤十分鲜美,卤羊肉也香。

过了会儿,贺文嘉从床帐子里爬出来,一抹眼泪,过来坐下吃面。

他过来了,渔娘也不跟他说话,陪着他吃了会儿,还剩下一小半,吃不下了。

贺文嘉吃完自己碗里的,又把她剩下的面端过去吃了,半口汤都没留下。

放下碗筷,贺文嘉浑身冒汗。

“换衣裳?”

“不换,一会儿叫人抬水洗澡。”

见他肯说话,渔娘又问他:“想好了?”

“想好了。”

以前是他太天真,以为他家不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来害他和他的家人。

他忘了,那些人自己以为掌握权力的人,不会把比他们地位低的人当人看,他们视庶民为奴隶,贺家这等稍微有点家财的人家,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收拾起来费点事罢了。

这下,刀子落到他身上了,他再也做不到不痛不痒。

“我要做官,做大官,我要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是蝼蚁。”

“好,我等着你做大官,我也好做官夫人。”

“你支持我?我若是做官,就不能陪你去玩了。”

渔娘瞪他:“玩重要还是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