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这两个字太隆重,他觉得倒隐含了危机的预兆。但前面一直不做评价的小韦太太却很中意:“这个不错。”

于是奉星如一并要了。

结账时,小韦太太也买了些小物件,她为奉星如多问了一句,这一次的消费,对将来拿包是否有帮助。SA多看了奉星如一眼,笑着颔首。小韦太太对奉星如眨了眨眼,彼此心照不宣。

出门后,她提点奉星如一件事,除了小朋友,还有妈妈也要送这是她的经验,一个女人成了母亲,仿佛一切都让位给孩子了,世人只记得她是妈妈,却容易忘记妈妈首先是个女人。

她带奉星如去了对面的奢侈品店面,要了两瓶女式香水,一只珍珠胸针,又让店员跑腿,要了一套六只的同品牌口红礼盒。这提点至关重要果然将来奉尉芝生下小外甥女后,接到这一套专门送给她的礼物,她扶摸着黑色礼盒上白色的山茶花,片刻后才对奉星如感慨:“有心了。”她很珍视,并非买不起她自己便是该品牌的客户,生日能收到品牌寄来的专属礼物。但显然她的感触,印证了小韦太太的话:一个母亲,在母亲的光环下,人们都容易忘记她也曾竟是少女、是女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日他们买好礼品之后,小韦太太看了眼手表,轻快和愉悦消散了,很有些不舍地望着奉星如,她没开口,难过却已十分表露。奉星如以为自己延误了她的时间,正要抱歉,她摇了摇头:“不是的。”

但她亦不加解释,只是在分别前递给奉星如一只礼袋,轻声说:“上次”她含糊了字音,倒不是为尴尬,只是显然那场单方面的受辱于她来说是一种创伤。“这一条手帕虽然没有你的好,但花样还算新,你今天陪我,我很开心。”

奉星如情知不该多事,但他想起韦其美那天的情态仿佛克制隐忍着什么冲动,很有一种暴戾的狂躁。奉星如很相信他的直觉,他跟那些走投无路而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了太多年交道,他太熟悉暴力前那种弥漫的躁动。他压下担忧,郑重地握着小韦太太的手腕他在传递一种可靠:“你有我电话,有什么事,联系我。”

小韦太太眼里莹着的不是感动奉星如心里的担忧愈发下沉了,他更用力地攥着她的手腕,她瑟缩地打抖灰茫的日光映入她的瞳孔,反射出颤动而无助的恐惧。

在那辆黑色的轿车泊稳前,她反手推了一把奉星如,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勉强地挤出一个太平的笑,但她眼里分明有泪光:“谢谢你,你也早点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