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星如是我老婆。”他嗓子都哑了,说这话的时候,管家把头埋得更低,富丽堂皇的装潢下,一片死寂。
“现在认他是你老婆了?”柏夫人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话,她冷笑着,斥他荒谬:“当时奉家把人送到你床上,又不见你出声?讲条件的时候,难道你不对这种东西心知肚明?婚结了那么多年,现在来怪我,柏兰冈,你算什么有种?”
她静了静,她字字诛心咄咄逼人,柏兰冈别开眼,很沉很沉地吐出一口气,她的女声隔着遥远的距离,那么冷淡,那么失望:“奉星如是你老婆又怎么样?闲璋发情要命的事,你眼里没我就算了,难道你大哥的命还比不过你老婆那点贞洁?柏兰冈,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兄弟?”
这通电话果然沦为一场抱怨之后,不欢而散。
柏兰冈看着熄灭的屏幕,管家动也不敢动。其实留给他的时间很短,他尚且来不及稍微平复心底翻涌的恨浪,副官立马追来,拿着电话请他去接,随后,又催他赶紧回营。
柏兰冈原本驻守在他的辖区,他接到管家的电话,本不应离开辖区一步,但他还是匆匆赶了回来。此刻,他擅离职守的事已惊动高层,正在责问他这严重的违纪举动。
忧心忡忡地来,非但不予消解,愠怒未消,更添悒郁暗恨,甚至没有宽容他理清乱麻一般思绪的时间,他又囫囵归程。这一刻,他满心疲惫。
走之前,他对着小伙子羞愧又焦心的眼,满腔滋味在舌尖滚了一轮,又咽回心里。他最后只交代,让他看着点情况,厨房送餐的时候,多送一份。他想起那些扎在妻子手臂上的针眼,长叹一气。
柏兰冈的叹气令管家眼皮一跳,他忽然觉得,这一对夫妻,在日子的百般捉弄里,其实谁也不比谁好过。
奉星如睁开眼,是男人的胸膛。那股令人作呕的骚味已经散去,空气里弥漫着清淡的花木香气,他恍惚了片刻,仿佛那一场令他神魂俱碎的性事不过一夜幻梦,男人没有把他的穴道当做便溺器,肆意发泄。
吃饭的时候,柏闲璋不让他伺候,反而揽着他坐到腿上,沙发那么宽,奉星如却没有多少挨过它的机会,男人总是要圈他入怀,他的胸膛、他的大腿、他的臂弯便是世上最沉稳的牢笼。他亲自执羹,喂奉星如一口一口吃完一整碗奶蒸燕窝。
这是他不知何时发掘的新趣味等奉星如不吃了,他才将奉星如剩下的残羹扫干净。他一向是由奉星如伺候的,几时角色颠倒,他却自得其乐。也许是喂食这一个举动唤起了alpha兽性中在文明社会里几乎退化的一个重要的本能狩猎,保证伴侣的温饱以孕育后代。这类似“顾家”的举动,看着伴侣在自己的喂食下渐渐餍足,任何一个alpha都不能抗拒这样的愉悦成就。
用完餐,杯盘狼藉,他管不了那么多流连在奉星如的皮肉里厮磨,他对性的需求逐渐消退,只需要奉星如时刻的陪伴。他视线里撞入一道伤疤,以他早点搏杀的经验,立马看得出来是什么刀、刀刃多长、又是怎样刺入这具躯体,他碾了碾,问他,怎么弄的。
奉星如也低头看去在一线摸爬滚打的时间说长不长,毕竟比不得柏闲璋柏兰冈他们,但说短也不短了,人生有多少个几年呢?
那一段命悬一线的岁月在他身上遗下太多烙印,有些痕迹他还记得是在南洋的棕榈园还是新弯月的罂粟丛里,有些他也分不清,究竟是在哪座城市边际荒废的烂尾楼。他想了想,手指也抚上去,很奇怪的,人在回忆伤痛的时候,留在脑海里的记忆是当时不甚明朗的暮色、周遭的喧嚣,或者尘埃扬起的味道,或者不太闪亮的鞋跟,还有队友惊愕与焦急错杂的呼唤,疼痛本身反而被远远遗忘,提起来,也只是一片陌生。
他埋下头,含糊地讲述了那一段往事,男人摸着他肚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