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无人应,他自己推进来时,入目便是奉星如这一身沉郁。

“哥。”

奉星如闻言,恍如初醒,他抬眸望去,只见年轻人靠在墙边,静静地凝视自己,只是唇扁着,显得不那么高兴。他走过来,为他斟了杯酒,“哥,你有心事。”

奉星如低笑一声,不承认,也不反驳。他张开手臂,环上自己的腰间,奉星如颈窝里发痒,肩上垂了颗毛茸茸的头颅。“哥,你今天去哪里了?”

“回家了一趟。”

他在撒谎。柏千乐收紧手臂,心里难以遏制地涌出一阵愤怒,但他嘴上放得很轻,仿若有意无意的责怪:“你骗人。”

“好吧,我陪我姐做检查了。”

“你又不告诉我。”柏千乐在他颈窝里蹭了蹭,他拨弄着奉星如的背心,换了话题:“我明天要走了。”

“注意安全,回队里也别闷着自己,跟战友玩得开心,嗯?”

柏千乐只是蹭着他的胸膛,奉星如只怕自己叮嘱太多,他嫌啰嗦,因此便渐渐收声不提了。年轻人离开之前,黏着他的肩头说,要记得想他。

楼下传来柏兰冈一声大喝,柏千乐不情不愿起身,皱着鼻子下楼了。

夜里柏兰冈察觉他这一天情绪都不是很高,问他怎么了。奉星如睁着眼睛,眼底倒映着天花板绣彩描金的纹饰,难得夫妻夜话,可他此刻失去了应答的兴致,他有一瞬间想要和盘托出,但话头在唇齿间磨过一轮,他又咽回去了。离婚这两个字像是尖锐的冰鉴,轻易戳破某些刻意维持的假面也似,他慢吞吞地说,情况不是很好。

如果需要检查或者医生,他可以让人安排,柏兰冈难得好心,奉星如轻叹,他摇头,不再言语了。

他们或许可以聊一些明天的光景,或许可以聊一聊军营里的新年,但终于无人作声,奉星如阖眼,借着清淡的睡意,合拢了那道沟通的卷帘门。

等耳边传来男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奉星如掀开眼,窗外夜色深沉,月光高罥,他没有费力回想,女人那双贴在肚皮上的手总是频频浮现,他忘不掉那些话。悲哀明明浅淡,却如烟雨拢山,雾锁拦江。

他忽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清早,奉星如与柏夫人、柏闲璋一道立在廊下为他们送行。大约入春了,山风仍拂来些草木味道的料峭寒气。奉星如一夜不曾安睡,脸色青苍,几乎没有什么心力说话。他看见柏兰冈睇望来的那一眼,也只是提起嘴角,略笑一笑。

他们走了以后,家里忽然静谧得只剩下座钟沉闷的报时声。他闲人一个,柏夫人也有姐妹相约,柏闲璋应酬繁多,一连几日,奉星如倒过得清静。

只是有天柏闲璋晚上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沉的,沾着酒气,管家匆忙送来热毛巾和绿豆水,他胡乱擦了擦,没忍住手劲,毛巾摔在台几上发出突兀的声响。其实这声音也不算什么很大的动静,但因为四下沉寂,落在耳边,听得人心惊肉跳。

奉星如觑他一眼,脚下还犹豫着进退,他已经捕捉到奉星如的目光,眼皮一撩,夹着火星子一般飞快瞥来。他用一种衡量的目光审视奉星如,最后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挥手让奉星如回去休息了。

奉星如与丈夫通话时说起这件事,电流那头的男人缄默了片刻,才告诉他,柏闲璋今年升将的申请又被驳回了。

虽然人选年后才会公布,但谁进谁退,他们心知肚明。柏闲璋不幸,又是一年原地踏步。奉星如这下子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反倒是柏兰冈那边开解他,宦海沉浮,便是如此。只让他避着些柏闲璋的锋芒。

奉星如应了,于是愈发少动寡言,他清晨下楼,总能听见客厅里重重的脚步声那是柏闲璋在跑步,借此挥散一些郁气。共处一室时他更加有眼色,添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