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走下车库,擦车、看引擎轮毂、加机油玻璃水忙碌半天,偶尔目光擦过角落的空位,他定了一定,收回视线。
他抹去大G前挡风上的浮灰,平日里没什么机会用车,其实他年轻的时候是一帮子弟里玩车玩得最野的,跑过赛事,拿过奖,他创下的记录,数年里一直闪烁在排位板的顶峰,无人攀越。
工作缠身、职务也不容许他纵情肆意,加上年岁渐长,说沉淀是好听,其实是年轻时鲜衣怒马的轻狂和激情早已消退,他很久没有享受过那种在烈烈罡风中驰骋的快慰了。
就连这辆车,常年缩在地库里积灰。上一次点火,还是送妻子上班的那一天,转眼,春天都要到了。
柏淑美取了结果,只能说万幸有这些年的将养,胃炎没有加重的迹象。近来饮食不规律,又添烟酒刺激,所以频频复发。拿了药,现服了,他坐在栏边等药起效。
原本他也只是随意漫视底下的往来行人,冷不丁瞥见一道身影,他凝神细细看去:一个提着女士坤包的男人,他臂弯里挽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轻薄的长裙,踩着平底鞋,他们出到门诊的门口,刮起了风,吹起那女人的发丝和裙角。
那男人赶忙把东西交给女人提着,脱下风衣外套披在女人肩上拢紧,随后又接过女人大包小包的行李,随处找了张长椅坐下。
他从袋子里抽出纸张,两颗脑袋凑在一处仔细打量,随后他们都笑了起来,说了什么,那男人忽然起兴,弯下腰去,偏过头,脸颊贴上女人的肚皮,那分明是个侧耳倾听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