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纹丝不动。窗推了寸缕缝隙,丝丝冷风裹着水汽侵来,他也只着一件单薄的晨衣。
“先生醒了?”旁人的气息袭来,奉星如陡然惊醒,他回过身子,男人的停在他两三步外,他顺势问道。既然他问了,柏兰冈只好止住话锋,他用鼻音应了一声。
“那正好,楼下也差不多了吧。”妻子这么答着,他敛下脸庞,要从他身边借过。错身时,柏兰冈瞥见他眼里的疲惫。他的嵴梁有些佝偻着,他没有垂头丧气,可他身上每一寸身形里似乎都悄然泄露着失意并非沮丧,也非颓靡,而是似是而非的哀倦,薄雾般在他的周身席卷。
“你”柏兰冈抬手,他也不知道这下意识的动作是想拦还是想怎样,最终也没碰到他的衣袖。只见奉星如张眼看了看他,像是发现了他的担忧,拾起笑容快而轻地笑了一下:“没事,没睡好而已。”
这天的早餐冷清,柏淑美告病身乏懒待下楼,佣人将他那份送入他房里了;柏千乐也没有心思调笑,柏闲璋更是不悦接二连三的事端搅乱了家里近来的松快,早上下了洇洇的雨,他无法外出晨跑,奉星如下楼的时候,沉闷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健身房传来,响得厉害。丈夫也拎着毛巾进去跑步,他在厅里坐了片刻,佣人不来打扰他,厅里就回荡着两个男人沉重的步伐声。
他听见兄弟两简短地交谈,随后相继地自房内出来,他欲起身相迎,柏闲璋摇头止住,“泡壶咖啡。”
他转身上楼,柏兰冈来到他身边仰头灌了一杯热水,汗水淌过脖颈,他拿毛巾胡乱擦了仍在几上,奉星如能闻到他周围跃动的、浅浅的信息素。但好似鼻尖里不止他的味道奉星如分辨不出来,那味道要仔细捕捉到时候又倏然消散,像香水最后的余韵。
男人热烘烘地淌着汗,奉星如泡好咖啡先为他斟一杯这咖啡略苦,柏兰冈不吃苦,他加了奶和糖,而柏闲璋偏不中意太花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