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柏闲璋的背影已经迈开,他又转脸望向柏淑美,仿佛他神情的意外太明显,刺了男人的眼,柏淑美撇下眼帘,宁肯自己捱过:“不劳动你。”
奉星如叹了口气,踉跄地笑了两声,这笑并不得意,也非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流着苍凉。“大少爷吩咐的,我怎么敢违抗。”
柏淑美闭着眼,忽然只觉得耳边一阵气流扰动的微风过,一只手抚上了他的额,颈后也按上了手指。“低头,”那人纱一般的声线自身后传来,他依言垂下头,颈后的手指卡在脑后的穴位上,用力,一股刺痛自枕骨下窜上头顶。“怎么样,痛吗?”
他点头,那只手便开始揉按。
其实不必柏闲璋解释,他当然知道奉星如的手法很好。
荒芜的边星上,夜风烈烈,万千星辰下的屋檐里,他也曾枕在那人的膝上,享受一次次深夜的安抚。
他会在那人轻柔的节奏里慢慢沉入修普诺斯的诱惑里。半梦半醒间,他依稀地记得,他揽着那人的腰身,贴着他的肚皮,他放轻的呼吸落在耳边,像被雾笼罩的云。
不知是否记忆模糊了时空,因而赋予瞬间永恒。回来很多年后,柏淑美依然以为,荒星上贫瘠的夜,比繁弦急管的都市更漫漫。
无论如何规避,无数个共度的朝夕骗不了人手下的记忆比脑海里更清晰,后来奉星如甚至毋须多问,柏淑美的痛处他按得清清楚楚。
柏闲璋回来,客厅里的安静出乎他意料。他放下水杯,无言地观望他们,几分钟后奉星如挺手,柏淑美端起水杯将药吃了。
“好些没有?”
柏闲璋问,柏淑美点点头。奉星如垂手,柏闲璋却让他继续,不多时,窗下传来了车子停泊的引擎声。
柏兰冈携着柏千乐进来时,瞥见地便是这前所未有的一幕:奉星如站在沙发后,袖子挽上肘弯,单手卡着柏淑美的下颌,手往右侧一旋,骨节扭动的脆响便声声可闻。看样子,奉星如正为他做正骨。
他们都脚步都慢了慢,奉星如循声回头,唤了他一声。
此刻没有佣人,奉茶倒水的事柏家的爷是不做的,自然落在了奉星如身上。他重新泡了壶热茶,为披着一身夜露的一家子都斟上,丈夫脱下大衣扔进沙发里坐下,奉星如原本打算令捡位置,不料一只手顺势扣上他的手腕,带着不可推据的力道拉着他往下坐。
沙发够宽够长,他们之间也隔着身寸,奉星如却还是莫名地如坐针毡。结婚以来,他几乎未曾与丈夫如此平坐。
柏千乐看在眼里,他挨着柏淑美身边歪坐,垂下视线。柏兰冈先问了柏淑美的景况,像柏闲璋一样查看了他的药,又说白羽生那边有好医生,从首都挖过来的主任,非常了得云云。随后他们才谈及今夜各处的情形。
奉星如陪座,未知是否自己多疑,总觉得今夜他脚下的视线如针如芒。也是,从前他与柏兰冈不说泾渭分明,但也是貌合神离,男人更从未给予他这样的待遇他陪在柏兰冈身旁,丈夫健谈而他寡言聆听,仿佛真是一位体贴知己的妻子,一对内外合拍的夫妻。
这样的幻觉没有带来快意或宽慰,只带给他难摹的茫然,陌生和隐隐的惶恐令他手足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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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42
夜里奉星如乱梦纷纷。天蒙蒙亮,他难耐梦多夜长,昏昏片刻,转醒了。丈夫潮润湿长的呼吸于静谧中像楼下那座百年铜钟一样回旋,男人旺得像长夜之后炭火依旧的火炉,奉星如踏下床,才惊觉外头的清寒。
寒鸦啼叫,翅膀擦过树梢,发出莎莎的响动,奉星如恍然不觉,他也说不清自己在窗边倚了多久。
柏兰冈朦胧间恍觉身旁冷落,而窗边远远逆着一道身影,他拢了把额发,才落地。放了水回来,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