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柏兰冈怒极,但他脸上不怎么表露怒色,只是语调充满了山雨欲来的斟酌而危险的前兆:“不错,说开了?重归于好了吧。”

他语气蓦地一硬,“过来,聊那么久,都说了什么话,也告诉我听听?”

奉星如听他的讽刺,心里的火也跟着飙起来,他头一回不那么做小伏低:“能说什么,还不是那天?”他看了一眼正往这边来的柏闲璋与柏千乐,顾忌地压低了声量,“我不想再提了,是你先发酒疯的。”

柏淑美冷眼瞧着他们,仿佛什么东西脏了他的眼,甩了个鄙夷的脸色抬腿离开了。

晚间柏闲璋果真在他房内等着。第一个敲门的是柏千乐,他拧着门把站了一会,才推门入内。柏闲璋从雪茄的烟雾里瞭了他一眼,看他拧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知道他定然受委屈了从前他每次为兄弟出头挨了什么冤,也总是这一副又倔又犟的表情。柏闲璋拿下帕特加斯,隔空点他:“老二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单这一句,柏千乐立刻绷得青筋都爆了,他红着眼眶,神态隐隐现出了狰狞的神色,柏闲璋看在眼里,并未安抚他。“说吧,你二伯,都干了什么好事?”

柏千乐冷笑,他觉得很荒唐:“大伯,你要我怎么说?”

“有什么要紧,这里又没有外人。”柏闲璋口吻平淡,像是谈论什么很普通的事情,“兄弟一场,老二什么脾气,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当着你的面玩开了吧?”

柏千乐猛地抬眼,膝上的手紧握成拳,柏闲璋的口吻依旧稀松平常:“以前年轻的时候,他跟老五玩得更花,现在不过是腻了才收收性子。奉星如毕竟是他的欧米茄,他标记自己的房里人,你生什么气?”

在柏闲璋眼里,柏千乐就像刚长牙的狼崽,想挑战狼群里的地位却还不成气候。因此他并不生气柏千乐是小一辈里最出息的孩子,也是他亲自看管着长大的,虽然隔了好几房亲戚,毕竟还有份亲近的慈睦。他拧了拧柏千乐的脸蛋,劝慰他:“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你离他房里人太近了。老二这么干,他的意思是警告你,他已经很生气了。趁早收心吧。”

柏千乐眼眶越红,脸色愈发坚硬苍白,柏闲璋越劝他,他越固执,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关里磨出来:“我要是,收不住呢?”

柏闲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只噙着讽刺的笑容,并未答言。他的视线里有申度,有挑剔,有嘲弄,也有对这整件事的荒唐之甚的轻蔑。

“那就离他远一点。”

柏千乐想起一些东西或者说,不知在什么时候,他背着人早已绸缪,只等着这一刻抛出这个关键的齿轮:“大伯,我们的婚姻法可没说,一个欧米茄只允许适配一位阿尔法。”

“上一任总理,不也是和他的兄弟共享他的妻子;左家的女儿,不照样给韦家生了两对好,谁知道这几个孙都是谁的种呢。”

柏闲璋并不反驳。柏千乐说得半点不错确乎如此,初建国时人口凋敝,性别失衡,为了尽快刺激人口增长,甚至鼓励过一妻多夫和多妻多夫。只是随着社会发展,这些接近于释放人类兽性的制度实在有碍文明且难以管理,这几十年才慢慢的减少了。规范总是向下的,文明和律法这两样东西从来伸展不到上流社会里,锦袍一盖,谁知道底下多少暗虱。何况欧米茄本来就少,一个庞大家族里气血方刚的alpha扎堆地出,鲜活的omega在这样的家里,无时无刻不在催磨他们的心弦。因此兄弟共妻叔侄扒灰父子聚麀这太正常了,总不能都等到匹配上合适的伴侣才宣泄他们勃发的欲望。

“都是男人,凭什么二伯可以,我就不行?”

“这话,难道你敢对老二说。”

“说了怎样呢,二伯他也不意星如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