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貌镧没有给我传过什么消息他爬得太快,查得太深,挡了别人的路,又跟我走得太近,被人搞了。就这样。”

奉星如平静地起身,他不怀疑昂登的答案,他已经半个身子都埋进黄泉了,没有必要再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谎言。说释然谈不上,终究也只是这样而已了。他走之前,男人又叫住他,脸上的疯狂消退了许多,目光里恍若牵了几分缅怀也似,只是那柔情很浅,很快地消散了,教奉星如恍惚以为自己走了眼。

他看着奉星如,笑了笑,他其实是帅气的那种倜傥、不太正气凛然的帅,那股风流,正是他年轻的时候拥有的许多段情的遗存。他往后一仰,满不在意自己的镣铐:“貌镧给我寄过你的照片。那时候我们已经反目成仇了,他在我左边肩膀里留了一颗子弹。但是你百天的时候,他还拍了照,寄给我。”

“你戴着顶老虎帽,坐在一张旧沙发上,眼睛张得好大,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好奇。”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一声吴昂。给你当大伯,我很高兴。”

“有名有姓”:缅甸人有名无姓,姓名对奉爸爸意义非凡。所以昂登这么说。

德钦:缅语,意为主人。

“如果你愿意,可以”:此处致敬电影《教父》

柯利昂教父(马龙白兰度饰):“你甚至不愿叫我一声Father”

吴:缅语对长辈、或者有身份地位的男人的尊称。这里取“伯父”的意思。

关于缅语及缅甸姓氏文化都是百度来的,如有谬误,恳请指正~

第032章 27

来得囫囵,去得也匆忙。奉星如买了当天下午的票赶回柏家的大本营。

回去的时候就没有老朋友陪着他了。奉星如一路上独自沉思,从候机到检票再到旅途里空姐的提醒,他像一个分裂的局外人,身体机械地完成了各项指令,脑海里却迟钝低迷,满心怆然。

跨出羁押室铁门的时候,他看见老郑在走廊里抽烟,听见他的脚步声,老团长抖了抖烟盒,递了一根。奉星如接过了,他们两个人顶着武警们的注视,挤在小小的窗口前吞云吐雾。

谁也没有说话,因为谁都没有谈兴。他们默然半晌,烟快烧到滤嘴了,奉星如摸出来揉了揉,才打破这份沉默:“终于舍得换了。”

郑国平张嘴斥他,“滚你妈的话多过米,那不是你们老咒我抽烂货要短命。”

“我们是真心为你好,你也少抽点。”奉星如挨他瞪了一眼,丝毫不怕,手指捏着烟尾摁进水泥台熄灭。“我现在都戒了。”

“你戒,我不戒。”老团长也把烟头摁进水泥台,印出一圈黑色的灰烬,他上下瞥奉星如一眼,十分挑剔他现在的状态:“你看看你,死气沉沉的,烟都不抽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老团长。”

奉星如说完,这一方天地里又是一片沉默,沉重得仿佛连气流都凝滞了。顷刻,郑国平才斟酌地开口自从上了年纪有了职位,他很少有这种犹豫着安抚的语气了,他慢慢地看着奉星如:“昂登的话,不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他低头,皮鞋掌搓了搓烟灰,“你父亲的事,也不会。”

“我不在意。”奉星如撑着粗糙的水泥台,视线下眺,关押所建在深山老林里,人影萧条。他古井无波一样,说话的口吻也是平静的,“年轻的时候还有一股气,要洗脱我爸的冤名,为他争烈士;现在我没有这个冲劲了,这条路太长太难,知情人死的死散的散,活着的人又各有立场各执一词,争了那么多年,也争不出结果。组织上没有定论,也没有把这些事写进他的档案,我知道组织的意思了,他不是叛徒,他依然是无名英雄。况且就算再有什么想法,我不在营里,也没这个条件。”奉星如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