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物撞击声。声声激烈,肉体相撞混着金属重物翻滚摔落的沉闷声响听得人牙酸,他摘下护腕,弯腰脱下护膝,心想隔壁吃枪药了,这么上头?

他提着包,路过隔壁时,状似无意往内探了一眼,只一眼他立刻后悔,暗叹倒霉,那个骑锁在智能兵人腰上对着兵人的金属面罩拳拳殴打的男人竟然是柏淑美。

他拔腿就要走,不料嘎吱一声,嗖地一下金属块炸开,凌空飞来,砸在他脚边。

那个男人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视线瞬着金属块落地的方向蜿蜒而上

奉星如只觉他的视线蛇信一样湿冷,剜过他的眉眼、颧弓、唇线和锁骨,他受不了柏淑美阴鸷的审视,打算就要快步走开,蓦地听见柏淑美寒声呵道:“站住!”

奉星如并不理会,柏淑美现在就是个疯子,谁惹谁倒霉。可惜那男人注定不会让他如愿,片刻后奉星如手臂狠狠一痛那只手淌着滑腻的热汗,势如千钧,柏淑美拽着他,眸如寒星:“这么怕见到我,嗯?我让你走了吗!”

奉星如火气蹭蹭地就蹿高了,他掰不开男人铁腕般的指掌,厉声斥道,“你又发什么疯柏淑美!我路过都不行?”

“见到上级不问候不敬礼,还胆敢辱骂长官违抗军令,奉星如,你活腻了吧!”

奉星如满眼不可置信地望他,“柏淑美,你心情不好找你的兵发火去,牵连无辜算什么本事?”

他正要拨开男人铁钳般的桎梏,冷不丁听见他嗤笑,“你无辜?呵,好笑。”

那男人的怒火像潮涌的海浪,汹汹地来,也疾速褪去,他松开手,奉星如还未来得及反应,突然视野错乱耳边擦过风声,“咚”地一声他的肩背被柏淑美狠狠推撞上墙,男人长腿一迈迅速卡入他的双腿之间,抬手格挡掉他反制的拳术,抓着他的手固定一旁,猛地俯下身来他纤长的睫羽恍惚要扫到奉星如脸上也似,他们太近了,近得柏淑美热烘烘的体温包裹着奉星如周身,在这逼仄的方寸里让他无处可躲。

奉星如汗毛直竖柏淑美又想干什么?

他艰难地仰头,唯有这么近的距离他才发现原来柏淑美的汹涌澎湃的怒火并没有完全褪去,他就像一滩要命的海,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下,是翻滚无休的漩涡风暴,男人低头俯视他,他的眸色那么深,那么隐忍也那么复杂,仿佛滔天的浪足以将他绞碎。

他眼下的红痣充血之后愈发靡丽,在奉星如眼里,只如一粒突兀的朱砂,跌落茫茫雪海。

他们相距不足方寸。男人的鼻息潮潮地喷洒在奉星如额枋上,如热带夏日午后的风、晨间的雾,湿而绵软。这方寸太危险,奉星如不敢乱动,任由他们的鼻息交缠了瞬息,才挣动手腕,旋即柏淑美刹那间惊醒也似,直了腰板,意味深长地凝视他,随后松手退了两步。

奉星如揉着手腕,荒唐二字就差用白纸黑字贴在脸上了,他懒得看柏淑美什么脸色,只听那厮忽然说:“这代兵人也就这样了,老跟沙袋对垒也没有进益,以后陪我打。”

奉星如心道荒谬,莫不是他抢了所长的车位以至于所长在他的保温杯里下药了,他还没药醒,这是柏淑美嘴里吐出来的话?跟柏淑美打,这才是活腻了吧照刚才他揍兵人的力道,柏淑美哪怕不寻仇也能把他打个半死,更何况他怎么知道这厮会不会趁机报复。

但这话当然不能说。因此奉星如先踉跄地笑了两声,笑里满是倍感荒唐的意味,他埋头与男人擦肩,苍凉地回绝,“柏大校,陪你练手,我何德何能。”

柏淑美一把拽住他,皱眉,“你”

他话音方起,远方传来年轻人不悦的惊疑:“星如哥?”奉星如抬眼,两道修长的身影停驻在走廊尽头,光晕太盛,奉星如一时眼花,竟恍惚觉得柏千乐身后那肩宽腿长的男人几分肖似他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