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薄荷乳香的缭绕也幽然飘散。从前奉星如很熟悉这味道烧到极致,便是一场香料与烈火的饕餮盛宴。庞大的香,通天的火,都说香是神的信使,那么天神高居何处,可有垂怜凡世的心?

奉星如从不曾荣获神的眷顾,哪怕触碰神的一片衣角。

落座、起筷、甚至饭毕,柏兰冈和他之间,没有再多半个字。

倒是柏千乐,他推了晚饭,下值以后请了假绕了半个城,亲自将家庭医生接上门。因此错过饭点,他回来之后,鞋子都顾不及换,便来看奉星如

管家正等着他,他叫阿姨热好留饭,重新布上菜,并一份滋润的水鸭汤,报给柏千乐,柏千乐只摆手。于是他又上了热茶,热奶,点心笼,柏千乐一口未用。

他站在奉星如手边,奉星如趴在贵妃榻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晒了一轮青青紫紫的肉,多少有些屈辱。他看不见柏千乐的神情,只能看到一双双各异的鞋,皮鞋,军靴,羊皮拖鞋,布鞋人影晃动,话音此起彼伏,医生说,家主们说,管家说,阿姨说,打下手的阿妹说唯独奉星如沉默地趴在靠垫抱枕上当一块识时务的肉,身在其中,却好似与他没有干系。

免不了神游天外,他碰了碰垂在他眼前的手,那人低下头,垂下眼帘,奉星如趴累了刚仰头,却教那只手按住了,力道之刚强与他二伯不遑多让。他扭回头去,拒绝了奉星如递来的台阶。

七嘴八舌地,总算完成了诊疗,开药,交代医嘱,忌口,保养,活动,何时预约复查云云。饭是留好的,医生辞谢了,于是管家端来很早预备好的托盘,很丰厚的红包,柏闲璋亲手将车马费送到他手里。

那边是人情世故,这厢奉星如见人散了,便立时爬起来,要穿衣服。刚抬手,背后肌肉的牵扯又让他倒吸冷气,于是有人抽了裤根单膝跪在地毯上,替奉星如套了睡袍还在腰前打了一个工整的交叉结。

奉星如垂下视线,看见的是年轻人的发旋,他听见自己说,乖乖,不生气了。

“不可能不生气。”

柏千乐语气很沉,一字千金。“大伯他们是他们,我的账,我会找他们算的。每一笔,都要清干净。”

奉星如的手指在他发丝里穿梭,感受他面前这头已然与旧日脱胎换骨的野兽,他手上用了点力,将野兽的头颅扣在自己手里。

这是一个暴戾的吻。

柏千乐于是知道,他的圣父永远注视、支持、宽恕他。无论血与火,无论罪与罚。他诞生的伊始便背负浑身罪枷,此生此世永生永世不可超脱。他天然要下地狱,于是他的圣父便会在地狱火海的最深处等候他。他乃世上最幸运的造物,他得到了圣父永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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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120 中3

柏千乐说到做到。不多时便有隐秘传闻在无数个流淌着雨水的沟槽里飞速流传:谁家在海外留学念书的公子少爷组织了一趟海艇游,竟命丧中途。公子哥们携着貌美的女伴男伴,烟酒,音乐,大麻,滥交,致幻药最亢奋时,那位公子在一众起哄声里爬上船舷,百尺竿头,一跃而下。

从此是丧身海底,还是化身鱼腹,茫然而平静的海面,造物主宽广温柔而缄默,人类渺小的愤怒、仇恨、和悲痛不过是一缕细弱的哭泣,甚至不如一朵浪花溅起的浮沫。

此事传入柏家檐下时,并未搅坏奉星如的下午茶帮佣的女孩子正替他往茶壶里加黄砂糖,管家挥退了那女孩,自己接过壶柄“水烫了点,奉生比较钟意凉水。奶放冷了就腥,所以一定要保温,要浓;绿茶寒,龙井、毛尖、紫笋这些寒凉,不要给奉生;滇红、六堡、十年以上陈年普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