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难得有些酸溜溜的,即便?是裴霁回也听了出来,抬眼看向她,眼底云销雨霁,洒进了笑意。

顾清宜反应过来,有些慌乱的眨眨眼,掩饰一般的轻咳:“时辰不早了,我、我让人传膳了。”

她脚步匆匆,有些逃避之意,裴霁回眼神微微一暗。

秋日的凉风将脸上的热意吹散,她下了台阶,神色有些松怔,她如今是怎么了。许是来了安州没?有长?辈和阶级身份的限制,她放肆了些,等回了上京,他们二人的地位又会恢复天堑鸿沟。

回廊另一侧传来半秋的声音:“原来姑娘在这、”

“怎么了?”

她凑近顾清宜,轻声道:“龄安回来了。”

她眼眸一深:“你这几?日多看着些,若是他还?出门,务必告诉我。”

“是,姑娘。”

{轻轻的吻}

“顾龄安去见裴九竹了?”裴霁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清宜下了一跳,男子站在阶上,垂眼看她。

想来幸栖已经?跟裴霁回说了。

“......是。”

他忽而挑唇一笑,别?有深意道:“还?记得在路上我们遇到的伏袭吗?”

顾清宜眼底有些错愕,“大人的意思是......”她摇摇头:“应该不是龄安,那日他为了救我险些丧命,怎么会是他和宣安王世?子一起派的杀手的,而且那些人对他也是下了死手的。”

裴霁回看向她:“幼安,人心难测。”

顾清宜鼓鼓嘴,像是不赞同的模样,却什?么也没?说,如今她是不敢再?下任何定论了。

裴霁回将她的神色收在眼底,他不处置顾龄安,是因为顾阑的失踪或许与他逃不开干系,不能轻易打草惊蛇,不然,以?他的脾性,岂会留他继续在这顾府晃悠。

夜色沉沉,秋月高悬。

安州城城西多是商贾所?居,虽说士农工商,但商贾手中的银钱可比食国俸禄的官人多了去了,凡是在规制内都一应是最好的,因此城西也是家家富贵明亮。

然而,与这富贵毫不相符的是一处二进二的破败小院落。

赵效换了身青衫,借着月色走到了一处棕褐色小门,有规律的扣了扣门上的铜扣。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来。

小厮看了眼,低声道:“赵大人。”

“如何,大夫怎么说?”赵效捋了捋胡须,问道。

小厮摇摇头,无可奈何又抱怨道:“小的好说歹说,也不见那犟驴吃一口粥食,真?是他娘的受够了.......”

“这几?日又不吃东西了?!”赵效轻声嚷道:“你现在去,再?怎么给我硬塞也让那倔驴吃下去,等会儿公子要过来一趟,你可得给我仔细些!”

“什?么?!”

小厮的话音还?没?落,门口传来很轻的脚步声,一听就是习武之人。

二人面色一紧,门被?轻轻的敲了敲,小厮咽了咽口水,走了过去开门,门口的公子穿着交领的青绿色衣裳,面色苍白?。

“公、公子,您来了。”婆娑的竹影打在少年的脸上,又明又暗,越发显得阴郁不可测,让小厮语气结巴起来。

赵效情绪平稳一些,拱手道:“公子。”

“人还?好吗?”顾龄安问。

“这......”赵效轻声道:“听下人说,已经?三天没?有沾一粒粥食了。”

顾龄安浅淡的瞳仁很漠然,只冷冷一笑:“真?是不听话呢。”

他背着手,率先提步走进了屋中,屋中很破败,看着像是废弃许久的屋舍,梁柱的拐角上积了许多灰,月光从窗纸破了的支窗照了进来,连桌角的蛛网也映得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