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见雪深 解雪时袁鞘青 1856 字 1个月前

谢浚一眼就看出,他其实也有点茫然。解雪时自幼早慧,少年时又蒙变故,举家深陷囹圄之中,一门心思所想的,就是肃清朝野,跻身为人上之人,为家中数十条人命翻案。

对于这个年纪少年的所思所想,他其实也是云山雾罩,看不分明。

赵株在他面前那种唯唯诺诺的乖顺,显得漫无边际,捉摸不着,也握不住,与搪塞无异。

为人臣者,最忌讳同天子离心离德。

更何况,哪怕作为一个再普通的夫子,他也的确想同自己的学生交心。

谢浚又道:“天子如今不过舞象之年,不过贪玩些,你也不必时时拘着他。”

“说得也是,”解雪时思忖良久,问,“依你看……”

谢浚笑道:“你何不亲自去问他?”

第13章

赵株发现来人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正倚在阮桥边的水榭里,一身轻便的胡服窄袖,足以令他毫无仪态地曲着一条腿。

他的视线懒洋洋的,居高临下,显然和凝视二字绝缘。

打量。乜视。狎弄。

仿佛停留在他视线中的,并非一具赤裸而柔软的胴体。

莲目美人其实颇有可取之处,她生得很美,那对白云般柔软的胸脯,微微震颤,鬈发垂落在那双翡翠青的眼珠边,看起来像是袅袅的溪云里,卧着一轮翠绿无暇的月亮。

她乘着七宝楼船的一路上,有无数人盛赞过那半遮半掩的温柔乡。

而如今,她的胸脯上却卧着一只肥美的老鼠。

灰毛凌乱,尾巴足有一管狼毫那么粗,还在微微抽搐。肉棕色的鼠爪,被细线捆住了,四面张开。

内侍花了小半个时辰,才从水沟里逮住这么个冤家。

老鼠的肚皮被破开了,里头鲜红的脏腑仿佛霉变的浆果,油汪汪地淌满了那片雪脯。

老鼠垂死挣扎,她就跟着哆嗦起来。

“朕的汗巾子呢?”赵株不耐道,“你哆嗦什么?”

也合该这莲目美人倒了楣。她被送进宫,本是盼着笼络小皇帝来的,谁知道刚施了些手段,帮小皇帝宽了衣带,就失手扯落了他贴身掖着的汗巾子。

她悄悄拾起来,这一看之下,脸色就吓得煞白。

这避火图上绣着的,赫然是当朝太傅的脸!

乌发散乱,星目半阖,唇上还沾了点犹带腥气的白液,那种婉转可怜的情态,简直比妓子还不堪。

那位莲目王下死令要笼络住的权臣,她也曾远远觑过一眼,果然素淡雅洁,色如冰雪,令人生不起亵玩之心。如今却以这种冶艳的姿态,被绣在了天子贴身的汗巾里。

她窥破了天家阴私,却在鬼使神差间,悄悄藏进了衣裙里。

小皇帝笑嘻嘻的,仿佛浑然不觉,还邀她到阮桥边赏白芍。

她稍稍定下心来,心知这皇帝糊涂惯了,乃是个软柿子,处处受太傅钳制,估计弄丢了这要害东西,也不敢大张旗鼓。

谁知刚到阮桥,赵株就暴起发难了。

“奴婢冤枉!不知那汗巾是何模样?陛下方才小睡过,许是磨蹭丢了?若非爱物,奴婢也颇工女红,愿为陛下再绣一方。”

赵株笑道:“哦?难不成,是朕的寝宫里进了耗子?”

小皇帝酷肖其母,笑起来时,一派少年人的天真之色,她心里又是一松。

“陛下说笑了,这寝宫之中,哪会有那肮脏之物?”

赵株道:“那可不见得,审一审就知道了。”

几个内侍捉了耗子来,强令她剥了薄衫,竟以胸脯为砧板,生生寸磔了一只老鼠。活物腥臭的热血,混合着毛发的肉糜,飚溅了她满身满面,她这才惊叫出声,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