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顽石之中,剥出一线晶莹蕴藉的玉髓来。
阎翡种种思虑,盘旋不定,却终究只能回过头,一把握住解雪时的手,道:“老师,千万小心啊。”
解雪时颔首,竟然笑了。
阎翡匆匆来去,谢浚伴着解雪时,又在署外走了几步。
已是四更天了,风雪又紧,寒气栗烈。但还是能看到深巷尽头青莹莹的灯光,晕在积雪上,因风摇曳不定。
那是为小皇帝祈福的七宝灯。街衢之中,每隔数步便悬挂一盏,以旃檀为芯,乍看去,如盈盈成滴的青琉璃一般。
离万寿节不过三天了。
往日里本该热闹非凡的街巷,如今却在浸在一片风雨飘摇中,泛着凄迷不定的湿光。
谢浚道:“雪时,你可备好献给陛下的寿礼了?”
解雪时道:“半月前备下的。”
“又是你手抄的经文?”
解雪时点点头,道:“陛下心思太躁,上次我誊抄的乃是莲目得来的孤本,仅有半部五十卷,前阵子我恰好寻着了下半部的下落,凑齐一百零八之数……”
谢浚苦笑道:“罢了罢了,难怪陛下每次见你,都作畏缩之态,他毕竟是少年人,你年年赠他佛经,他怎敢不观摩誊抄?去年那五十卷,他到现今都没抄完,又唯恐你查他,不知道愁秃了多少管狼毫哩!”
解雪时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