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回目可能是《月落乌啼寒霜满天食尽鸟泣奔腾流散》。估计书里不仅会写到宁荣二府乃至四大家族,还有相关“月派”的大溃灭,甚至还可能写到整个“月派”政治力量的总后台,也就是第七十六回黛玉、湘云联诗里“乘槎待帝孙”的那个“帝孙”,就是义忠老千岁他的儿子,从前面最早那个皇帝往下算的话是孙子辈,跟现在的这个皇帝应该是同辈的一个人,这个“帝孙”的原型就应该是乾隆朝的弘皙。“弘皙逆案”,我在前面讲座里面有详尽展开的分析,大家可以回忆翻查,这里不多说了。那么以弘皙为原型,进入到书里面,成为一个影影绰绰的艺术形象,会被圈禁在清虚观里面。在月落乌啼的时候,他就会为自己这派势力的彻底的覆灭,感到既愤懑又无奈。而受他的牵连,四大家族的男男女女就败落得连一个绿珠那样的人物都出现不了,“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但是故事并没有结束,还要往下发展。

第九十九回,叫做《良儿误窃真相大白凤姐扫雪痛心疾首》。故事发展到这个阶段,已经进入从元妃省亲往后算的第四个年头的冬季了。这回的故事在前面关于凤姐那一讲里已经讲得很详细。回目里为什么写成“良儿误窃”?“误窃”不是偷错了东西的意思,应该是“被误解为偷窃了东西”的意思。第八回里有一个细节,写袭人对宝玉照顾得无微不至,宝玉睡下了,她把宝玉脖子上的通灵宝玉取下来,用自己手帕包好,塞到褥子下面,这样第二天拿出来给宝玉带,就不会冰脖子了。脂砚斋在此处有条批语说:“交代清楚。‘塞玉’一段,又为‘误窃’一回伏线。”有位红迷朋友跟我讨论,他说从这条批语看,良儿当年被怀疑偷走的玉,也许就是通灵宝玉。我又细读了第五十二回里平儿提及“那一年有一个良儿偷玉”的文字,觉得如果当年良儿被怀疑偷了通灵宝玉,那就不是一般的偷窃行为,跟坠儿偷金也不必并列了,平儿提及,应该是另外的口气,因为就荣国府而言,偷通灵宝玉就等于偷贾宝玉的命根子,性质超越谋财,完全是害命。脂砚斋在第八回里所说的“‘误窃’一回”,应该就是本回,我在前面就其基本内容进行了探佚,但是究竟曹雪芹是怎么交代当年“误窃”的具体情况,良儿如何被冤屈的具体细节,则难以细化复原了。

然后就到第一百回了,应该出现狱神庙的故事了,回目可能叫做《狱神庙茜雪慰情痴拢翠庵贾芸感诗仙》。前面刚讲过相关真故事,不重复了。第一百零一回,回目可能是《巧姐儿遭骗临绝地刘姥姥报恩如涌泉》。这段真故事也不重复了。

第一百零二回,一些前面的人物,看起来不起眼,在这一回会起到很关键的作用。回目可能是《傅秋芳妙计赚令牌红衣女巧言阻金荣》。前面讲到傅秋芳后来嫁到了忠顺王府,她通过行贿相关衙门的关键人物,设法弄到了令牌,宝玉得以从监狱出来,急速南下。从时间上说,这已经是元妃省亲后第五个年头的开春了,运河开冻了。金荣听说宝玉竟然拿到令牌走脱,就一直追到运河码头。金荣仍想逮住宝玉报官,让宝玉多吃些苦头。金荣追到码头,什么人用巧计阻拦了他?就是红衣女。红衣女是谁?第十九回,宝玉在过节的时候到袭人家里面去,回到荣国府以后问袭人,说炕上那个穿红衣的是谁?我见她实在好得很;袭人说那是我两姨姐妹,快出嫁了。那么这个人物不会随写随丢的,你想第十四回,只出现一个卫若兰的名字,他都是有用意的,何况红衣女有这样一些文字,而且,就在写到宝玉进入袭人家里,提到袭人之母还接了与袭人同辈的一些外甥女侄女儿时,脂砚斋就立刻批道:“一树千枝,一源万派,无意随手,伏脉千里。”从第十九回到这一回,可谓故事已经从那个场景发展了千里之外,袭人两姨姐妹红衣女再次出现,身份可能是码头饭馆的老板娘,她为掩护宝玉,巧言阻退金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