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知道卯卯对他“与众不同”的评价从何而来了。一个人可以矇昧地不知自己的局限,也可以勇敢地正视自己的局限,却没想过有人明知局限,还主动选择创造局限。
这下她也知道乐仪的不屑从何而来:张士敢是武德侯的儿子、瑞麟将军的女婿、南郡的贵族,却选择做一个美丽的小废物。
转头一看,张士敢正在齐雯的帮助下穿雨衣,齐雯几乎是用照顾三岁小孩的方式照顾着他,而张士敢也笑得像个三岁小孩,只是在穿好衣服后,会羞涩地送给妻主一个浅吻。
单看两人身影,还有点和谐,看不出笨蛋美人有什么不好,可随着齐雯被她姐姐叫走,张士敢一个人留在原地,他揣着手四处张望,正碰上乐仪抱着十多顶雨帽走来。
乐仪怀抱东西无法看路,好在前方一片坦途,而张士敢立即向她迎了两步,看手势像要帮她分担重物,看步伐却像朝她撞去。在前桥和卯卯的惊呼中,他不出意外地把走得好好的乐仪绊倒在地。
“你……”乐仪手撑在地,咬牙切齿,而张士敢愧疚得直缩脖子:“对不起姊姊,我好笨,什么都做不好!简直笨得像猪!”
前桥和卯卯连忙搀扶乐仪,拾起雨帽,只见乐仪恨恨地看着张士敢,终是说不出比“笨得像猪”还严重的话,转而对齐雯道:“你就不能找个笼子把他关起来啊!”
5.
乐仪为躲开齐雯张士敢这个磨人组合,接下来的两日都与前桥策马走在队伍最前方。南郡的雨来得突然,晴得也快,雨帽刚摘下没一会儿,原本湿答答的地方都被太阳晒干了。
几名女子路过前方的小道,她们顶着硕大的雨帽,却只着纱裤,袒胸露乳。前桥身旁立即传来马不安的低嘶,回头一看,何缜梁穹等人都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前方。
乐仪不满地命令道:“喂,衣服穿上,以为是自家院子呢?别吓坏了人家的小郎。”
那几位女子认出她来,听话地将衣服穿了。前桥注意到自己的队伍刚走过,那几人又把上衣脱了下来。
“南郡暑热,这里的女子为图凉快,夏日闲走时不爱穿上衣。男子见了不好意思,一到夏天就不敢出门,所以路上所见多是女子。”乐仪解释道。
她们袒胸露乳,也不怕被太阳晒黑了皮肤,甚至有年迈女子坦然露出干瘪的乳房,以及身上的垂肉和皱纹。前桥起初觉得别扭,可转念一想,这就是自然的人体和岁月赋予的自然变化,有什么别扭的?
感觉别扭的只有她的夫郎和府卫,自打进了苍羊府,他们的头就低得像结好花盘的向日葵。而卯卯是朵新鲜的向日葵,头颅好奇地跟着各色女子转来转去。
乐仪指着前方道:“那里就是武德侯府啦。我先带你们去见母侯,然后你们随我换件合适的衣服,看你们这身打扮,是不捂出一身疙瘩不罢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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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被神祝福的痕迹
1.
年初在京都时,前桥就见过武德侯和侯卿,此时重逢未觉陌生,只觉亲切。她将两车礼物留下,从武德侯处接过为她量身定制的薄衫。
“殿下大概受不住南郡暑热,更换此衣可以更舒服。”武德侯说罢,将陪伴贵客的任务交给乐仪,又让庶子张怀敬招待公主府的两位卿子。
从前为逼太子内奸现形,孟筠曾炮制了一个小范围传播的谎言,说圣上有意让南郡张怀敬嫁入公主府,故而前桥对他印象深刻,而此时两人才实打实地见了面。张怀敬看上去比孟筠大几岁,与小花瓶张士敢不同,他很会待人接物,也能看出受到武德侯倚重。
“我大哥小时去过京都的。当时母侯还是将军,也没娶父卿进门,时任母侯正卿的是路卿叔,也是大哥的父卿。”乐仪一边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