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整这么红，我是真的会害怕。】

【前面的别害怕，V我50，我来床底陪你。】

【对不起，我看见红盖头就想唱歌，掀起你的……】

还没等闻今朝琢磨明白，阮清洺头上的红盖头又重新盖好，系着他们胳膊的绸缎一下子变重，绸缎中间多出一个红色花球，垂在那里轻晃两下。

他们谁都没动，在原地等着绸缎的下一次引路。

几秒后，绸缎带着他们往后转。

这个婚礼真是热闹。

后面全是纸扎人，数量比闻今朝预计的要多，花轿和棺材也跟在他们身后，一起慢慢往前走。

闻今朝他们从这些纸人中间走过，魂幡随着风一下下拍在他身上。

也不知道红绸要带着他们去哪里，再继续往前走就要进入雾里，那白茫茫的一片，压根无法知道里面是什么。

当他们走进雾里，魂幡也从身边消失，它们转移了位置，长进前行的路里，插在两边不停随风飘动。

山里的风都带着凉意，吸进鼻子也是冰冷的，对闻今朝而言，就连呼出的那一刻，都没办法让这些冰凉成为热气。

这里冷得刺骨，风中像是藏了无形的刺，随着魂幡的摆动不停在他身上划。

阮清洺在边上低着头走，双手垂在身侧，他的每一步都会带起泥土，这些泥土又会蹭上红衣，偶尔还会有纸钱被泥土带起，白色的纸钱飞落到衣摆处，又随着阮清洺往前走的动作再次掉落。

【冥婚是邪门，整得和要把他俩送走似的。】

【是邪门，谁家冥婚往山里走。】

【谁家冥婚啊！！！】

【手机被我拿得可远了，你们幸福就好，别管我怕不怕。】

【礼物送上！这是我的份子钱，请拿好。】

雾气没有散开的意思，他们的每一步都是未知的，红绸带着他们拐弯又直行，让他们踩上那些掉落在地的树叶和枝干，就连大石头都得踩过去。

闻今朝能感觉到，阮清洺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可他没有做出反应，闻今朝也不好轻举妄动。

下一个拐弯之后，红绸终于让他们停下。

唢呐声吹奏得更加欢快，那些纸人全都站到他们两边，不停地往他们身上撒纸钱，前方的雾好像正在散开。

当那些白色终于散去，闻今朝看清了前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土堆，上面还有一块墓碑。

碑上没有照片，但这块黑碑上写着一个名字闻今朝。

在这块碑后，是一条河。

“娶新娘，嫁新娘，大红轿子抬新娘，”红绸在他们之间摇晃，歌声从远方传来，“小土堆，黑石碑，心上郎啊头七回。”

闻今朝不喜欢这种歌声，刺耳难听，还不合逻辑。

他哪儿来的头七，这都几百年过去了，还有个鬼的头七。

“天下雨，犬也吠，纸钱拿好莫流泪，”红绸带着他们向石碑走近，歌声仍在继续，“魂幡飞，新郎归，带上新娘把家回。”

歌声戛然而止，红绸带着他们猛地跪下。

就在这时，闻今朝脑海里突然出现丁辽的声音。

“鬼哥，现在开始，我说你做，”过了几秒，丁辽快速说道，“磕头。”

低头的瞬间，空中响起一道声音：“一拜天地”

磕头声响起，身边的阮清洺像是愣了一下，接着迅速做出和闻今朝同样的动作。

他们的头碰上地上的泥土，额前的发也被弄脏。

那些纸人全都笑起来，这种笑声听着像是窃窃私语，并不像祝福。

“鬼哥，再磕。”丁辽再次开口。

低头时，空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