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了不敢了。”

警察让他们互相道个歉,这事就了了。

男人对时杳鞠了一躬,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样子是做了。

沈梨白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对不起,梗着脖子,不肯开口。

时杳在旁边,稍微扯了她的衣角一下,又碰了碰她的手,恳求地看着她,无声地劝。

她若真被惹毛,是软硬不吃,但也分人,莫名就心软了。

警察叩了叩桌子,说:“你男朋友也是为你好,你还小,要是真闹大了,留个档案,多影响前途。”

她没辙,瓮声瓮气说了句不好意思。

出了派出所,沈梨白把时杳拨到身后,冲男人说:“你是不是碰瓷,去找宠物医院检查,出了结果自有分晓。你再敢找他麻烦,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吃亏。”

这姑娘年纪不大,人挺狠,男人啐了一口,走了。

折腾几个小时,天都快黑了。

时杳带她去吃晚饭。

路上,沈梨白想牵他,哪想被他躲开了。

她心情本就不好,险些发火,在他捧起她的手时,打字问她“痛吗”时,又哑火了。

之前扇人用力,震得手心发麻,一片通红,不比那男人受的痛轻。

当时太突然,没人注意到她过来,自然也没人阻拦她。

沈梨白扁着嘴,“好痛,你帮我吹吹。”

委屈不是真委屈,这招拿捏她爸屡试不爽,要钱还是别的要求,没有不答应的。

她眉心微蹙,眼睛耷拉着,唇角下撇,装楚楚可怜装得有九成九像,足以迷惑所有人。

如果不知道她不久前,才气势汹汹地扇过一个体重起码是她两倍的男人的话。

时杳偏就对她没办法,低头,轻吻了几下她的手心。

羽毛扫过一般,她顿时笑开了,“好痒。”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天色已经晚了,得让这位大小姐吃饱饭。

沈梨白胃口一般,虽然他点的都是她爱吃的。碗里饭菜没动几口,捏着吸管,漫不经心地喝柠檬冰红茶。

他拿来她的碗,吃完她剩的,其他菜打包。

她说:“你家里不是挺有钱的么,干吗这么节约?”

他摇头,打字说:他们的是他们的。

“那你投给林绍清的钱哪来的?”

时杳:以前攒的零花钱。现在没有了。

“你跟你父母决裂了?”

他也摇头,解释:成年之后我就独立了,不靠家里。

和于嘉怡说的一样。

他现在有医院的分红,还有薪水,生活无忧,但也不太富裕就是了。

但沈梨白不免会想,假如他没聋,有那样的家庭背景,他的未来人生该是很意气风发的。

反正不会是现在这样,随便一个野猪都能欺负到他头上。

她问完了,该到他了。

时杳:你没成年,为什么瞒着我?

派出所需要登记身份信息,他才知道,她没满十八。警察对她从宽处理,也有这部分原因。

沈梨白说:“你又没问过我。”

他语塞。

她表现得太大胆了,何况又即将升上大学,他没想到,她十八岁生日在冬天。

“就差几个月而已。”她满无所谓。

时杳:可我已经二十五了。我是男人,如果事先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发生性关系。

“成不成年很重要吗?”

他点头,说:假如我是你父亲,我一定十分痛恨这个不珍惜我女儿的男人。

“你还想当我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