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与两人打了声招呼,从窗子绕到前门走了进来。
“博士们说我的两位司业在吵架,我怎么好意思打扰。”齐祥轻咳两声,道。
他走到近前,对裴厌辞作揖行了个礼。
“大人这是做甚?”裴厌辞侧身避开,脸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
“今日听君一席话,有如开窍了一般,可惜,没有人在方司业这个年纪给我说过。”齐祥和蔼道。
方清都一下子晓得他是来给裴厌辞撑场子的,而不是他。
即使齐祥知道了这人行事不端。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起来。
“方司业,谕告已经下来了,你就着手准备吧。”
“是。”方清都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愤然离开。
“他就这脾气。”齐祥道,“但你只要将事情交给他做,尽管放心,他做事像我一样,一根筋,轴,认死理,心思还是好的。”
“大人,下官晓得的。”裴厌辞道,“下官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他若办不好,也得劳烦大人出面。”
他与方清都同级,哪里有他教训人的份,肯定是让齐祥出马。
“要想劳烦我,也就这一两个月了,咳咳咳……”齐祥又咳嗽了几声,显然病还没好全。
“大人应该少喝点酒。”裴厌辞关切道。
“近来好事连连,我怎舍得喝酒。”齐祥笑道,“世人浑浊,所以才想醉生梦死过去,不问世事。方才裴大人这一席话,却让我如梦初醒。身在世间,总避免不了浑浊,你想让自己一身清白,既不可能办到,也是逐本求末的。我为了这心中那一点光,一点梦,舍了这身皮肉名声,其实有又何妨。”
门外,还未远走的方清都听到这话,不由想起了那晚,宏图酒楼门口,那个芝兰玉树的少年言笑晏晏地望着他。
辉煌的灯火与影绰半昧的人影划过他的眼眸,也未能掩盖他眼中的光分毫。
他的目光闪烁着顽强的野望与势在必得的决心。
也有无限的包容和温柔。
君子和而不同。
那晚,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连与朝中那些人连“和”都没有,守着自己的“不同”,不就只是在孤芳自赏吗?
而裴厌辞,似乎对所有人都很包容。
这种包容给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触怒不到他,也伤害不到他,更感化不了他。
他就是他。
他的不同,独立于他们这些人之外,像个看客一样,看着他们悲喜笑骂,而后在适当的时机,踩着他们,完成自己的目的。
方清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裴厌辞从来都没有利用过他。可能是那双温柔的眼睛背后,总是有一种让他莫名汗毛直竖的东西,在随时随地窥伺着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