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药喂进奚玄良口中,随后去桌边倒了杯水给他灌进去,再弯腰给他盖好被子,余光却忽的瞥见枕边的白纱一角。
这个角度有些隐秘,只有凑近了才会发现这里藏了一方面纱。
她眸光微动,记起昨夜荒唐事,不动声色将面纱收进怀里。
昨晚回去她想过,奚玄良能把她认错,想必也有她戴面纱的错,她若是戴了面纱,一旦让他怀疑起来,那这种让人无法看清的脸反倒让他有了想象空间。
她戴着面纱,他大可以肆意幻想面纱之下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可若是她不戴呢?
他看着她这张陌生的脸,还能想起“阿晚”吗?
不过昨晚的事都过去了,她也绝不可能再对他提起。
先不说他身中情毒难以和心爱之人朝夕相对。
就目前而言,那天她亲耳听见他说喜欢芙儿,虽然不太清楚到底是哪方面的喜欢……总之还是要确定一下。
而且他对她,或者说是现在的奚玄良对现在的夏晴是如何看待的?
昨夜他神志不清以为只是场得来不易的梦,而梦中他又把她错认,那她只好顺其自然,顺势让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之后林清晩在床头守了他几个时辰,这几个时辰她身子疲惫精神困乏,也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醒来时是被饿醒的,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替他擦了擦汗这才出去寻吃食。
她草草的给自己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挽了袖拿着筷子正要大快朵颐时,熟悉的咳嗽声自一侧忽的响起。
她夹起的面瞬间又落回碗中,她迟疑着扭头看去,男人只简单披了件白色外袍,里面的腰带松松垮垮的随意系着,微敞的领口下隐约能看见他精致的锁骨。
他的身形颀长高大,本来就比她高出一个头,眼下他徐步走来,居高临下目光不善的打量着她,而她毫无气势的坐着……
一步又一步的逼近,他分明什么话都没说,可气势却尤为压迫逼人。
她看着他的靠近莫名咽了咽口水,顿时觉得自己的腿又不争气的有点发软。
看起来这么虚弱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发起疯来真是不要命的爱折腾人……
她暗自腹诽着,好似没瞧见他一般闷声低头吃面。
奚玄良在她身旁缓缓坐下,掩唇难以抑制的轻咳几声,缓了缓这才抵着下巴垂眸静看着她,他一言不发,安静得莫名。
林清晩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顶着头顶的目光故作镇定的一边吃面一边含糊着说:“公子身体不好,还是回屋躺着吧,免得着凉了。”
“不碍事。”他扣着指节在石桌上轻敲两下,道:“夏晴姑娘,躺了许久看你吃得这么香我也有些饿了,能否给我尝尝。”
他的语气明明算得上温和有礼的,可偏偏又没有请求询问的意思,反而像是只是和她说一声,假意维持面上的善,伪善。
林清晩则看了看碗里被她咬过的面,随即说:“你先回屋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煮。”
她蓦然就要起身,忽然手背被一只手掌所覆盖,寻着方向她对上奚玄良含笑的眸子,没有半分攻击性的眼神。
“坐。”奚玄良摁着她的手又让她坐了下来,随后将她面前的那碗面挪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筷子,道:“不必如此麻烦,我胃口小,反倒吃不下太多。”
被男人抚摸过的手背好似被忽的烫了一下,让她一时不察竟连筷子也被他抢走。
她偷偷瞄着他,一时间有些欲言又止。
这面,她吃过啊……
而且,他真的很奇怪!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变,正要试探着询问什么时,听见身旁的男人语气轻淡的开口:“夏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