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属于他的,可以被他解刨的尸体。
但以他现在的年纪,应当已经解刨过了无数的尸体才对。
听见她这个回答,神医猛地舒了口气。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宋简,眼神中又有些什么别的东西,在熠熠生辉的闪耀。
过了一会儿,他道:“你这次又不想活了?”
“咳,是啊。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咳咳咳……”宋简突然觉得喉咙发痒,顿时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神医连忙去端来了水给她润润嗓子,好不容易她才停了下来。
宋简捂着喉咙,只觉得自己的嗓子仿佛撕裂了一般疼痛,可暂且还能忍受。“这次就能不能,也不麻烦你了……”
神医没有回答她的请求,他将她喝完水后的杯子转身放在了一旁,颤了颤眼睑道:“若你执意如此,我一个人怕也拦不住你。只是……你若是现在就一走了之,你不觉得,对一个人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宋简咳的满眼泪光,一只手护着脖颈,虚弱问道:“谁?”
神医瞥了她一眼道:“你丈夫。”
“咳咳咳咳咳!”
……
细细想来,好像也的确如此。
宋如涧是她的丈夫,他的父亲又和她渊源颇深,更何况还可以说是因她而死……
若是她当场就死了还好,如今恢复了意识,于情于理,似乎都应该和他谈谈。
宋简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和他弟弟,现在都守在宋江城的尸体旁。你一直没醒,你兄长不肯放人,是我说,至少要把他收殓进棺材里,他才松口,只是却还没有下葬,停在一所别殿里。”
这时,宋简才意识到,他们现在并不在城外的军营,而明显已经入主了皇宫。
她犹豫了一下道:“我去见他……”
但无论怎样努力,她的双腿都不听使唤,无法下床。
见状,神医道:“你现在这样,怎么去见他?我去叫他过来。”
不等宋简阻拦,他就已经转身出去了。
其间,桑高进来为她整理了一下被子,又加了一壶水――他一直守在门外,宋崇凛在里面陪着她时他守在门外,宋崇凛被赶出去的时候,他也还是守在门外。
他面无表情,显得心情很不好。宋简和宋端入宫时,他正在安义身边,负责与他联络,准备里应外合,岂料宋崇凛半路冲杀进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还导致了宋简中毒差点不治。就跟边明歌一样,他也非常生自己的气,觉得若是自己能陪在宋简身边的话,绝不会让她受此劫难。
桑高帮宋简在腰后垫了几个枕头,让她可以坐的更舒服一些,她向他小声的道了声谢,桑高蹙着眉头摇了摇头,抿紧了嘴唇,又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宋如涧就穿着一袭应当是孝衣的白色粗硬布衣,神色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愁,走了进来。
面对着他,宋简明知道自己应该对他说点什么,可一时之间却又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宋如涧的神色也很憔悴,他先开口道:“听说陛下想要见我?”
宋简面露犹豫之色,过了一会儿,她问道:“你还好吗?”
宋如涧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好与不好……也就这样吧。”
宋简下意识又忍不住的用上了敬语道:“那您……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宋如涧垂下眼睑道:“不知道您有没有事情想要告诉我?”
好家伙,这反问的艺术,这就是情商吗?
“……我都可以告诉你,那么你……咳咳咳……最想知道的是什么?”
宋如涧垂着眼眸想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