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刚刚我跟三哥去探望张肃,回来时看到御史台的柳晖大人了,他好像有急事。”

兴武帝:“……所以你赶紧过来给父皇通风报信?”

庆阳:“不是,我也想知道出了什么事,便来父皇这里等消息。”

兴武帝捞起女儿腰间的金腰牌,笑道:“你想知道,直接跟着柳晖去见聂鏊就是,他们又不敢拦你。”

庆阳:“……聂大人不喜欢我去御史台,我去了肯定要挨他的瞪,万一他不许我听非要撵我走,还要多耽误一会儿他听柳大人禀事。”

同样是严厉,严锡正是宰相,协助父皇管理天下百事,聂鏊这个御史大夫却专管监察百官肃正纲纪,小公主就更怕聂鏊一些,就算去御史台也很少去聂鏊的公房。

兴武帝先是觉得女儿怕聂鏊瞪她的委屈模样可爱,又为女儿不想打扰聂鏊处理公务的懂事欣慰,正要夸夸女儿,何元敬进来了,在门前躬身道:“皇上,聂大人、御史中丞柳晖、监察御史周向清求见。”

小公主仰头,兴武帝低头,父女俩对视一眼,兴武帝揉揉女儿的脑袋,朝书房里间的帘子指了指。

庆阳轻步溜了过去,躲到帘子内,还在里面扶住晃动的帘子,让帘子更快地稳住。

兴武帝笑了笑,看向何元敬。

何元敬若无其事地去把三位官员领了进来。

行礼过后,聂鏊怒容道:“皇上,四月里臣弹劾平凉侯虚报兵员贪污军饷、勾结沙洲山金矿矿监少报黄金产量中饱私囊、收受商贾贿赂纵容走私等罪状,皇上准臣派人去核查,出于谨慎,臣派出宋子孝、周向清一明一暗两位监察御史前往武威,没想到平凉侯亲自笼络不成,竟派人假冒路匪打伤了宋子孝,威逼宋子孝配合他欺瞒朝廷。”

“宋子孝一边假意与他周旋一边暗中收集证据,想办法将证据交给了周向清。”

监察御史周向清再奉上手中的密信。

兴武帝拆开看过,“啪”的一声将信纸拍到书桌上:“好他个袁兆熊,六年前朕就宽恕过他一次,望他悔过自新做个贤将,结果他反倒变本加厉地贪起来,连朝廷派去的监察御史都敢贿赂殴打!”

“来人,召太子与随行众臣到宣政殿议事!”

说完,兴武帝带着聂鏊三人直接前往宣政殿去了。

等脚步声消失后,庆阳才从里间走出来,想了想,小公主拿起父皇放下的前朝史书,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何元敬跟着兴武帝走了,赵才公公见小公主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也没多嘴劝说什么,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伺候小公主。

兴武帝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天快黑才回来。

“麟儿怎么不吃晚饭?”看到乖乖看书的女儿,兴武帝心疼地问。

庆阳抬起头,道:“父皇也还没吃,我等着陪父皇一起吃。”

兴武帝接过何元敬递来的巾子,一边擦手一边道:“麟儿还小,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先吃,不要饿着肚子等父皇,父皇早年饿惯了,少吃一次也没事。”

小公主点点头,视线追随父皇各处走动的身影,兴武帝忙完转身,就对上了女儿那双想问又愿意等待的黑眼睛。

兴武帝坐回女儿身边,道:“父皇已经下旨了,派人去武威押解袁兆熊回京受审。”

庆阳担忧道:“这次父皇不担心他拒绝认罪、举兵造反了吗?”

兴武帝笑道:“父皇可一直都没怕过他,六年前不动他是因为父皇必须先安国安民,不想耗费精力在他身上,再加上他是开国功臣,父皇愿意给他改过的机会。如今天下安定万民归心,父皇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敢造反,父皇就带兵去伐了他。”

帝王笑容自信,小公主却皱紧了眉头:“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