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聪慧好学是天性使然,去前朝纯粹是那里人多热闹,哪里就与干政扯上关系了,大姐私下收受官员贿赂再举荐给他才有干政之嫌,但一次两次的也不算什么大事,他亦能把握好分寸,绝不会将方济之类放在重要的职位上。

庆阳不知道大哥在想什么,她靠着大哥的胸口,小声说自己的想法:“二哥说你们读书练武是为了长大后为父皇办事,那我读好书练好剑,长大了也可以为父皇、大哥办事。我知道公主干政是什么意思,但那么多大臣天天为朝廷献计献策,好的计策采纳,不好的否决,既然如此,父皇、大哥可以用同样的办法筛选我的谏言,凭什么他们献策就不叫干政,我想为父皇、大哥分忧就成了干政?”

秦弘陷入了沉默。

后宫不得干政,是怕后宫女子扶植外戚侵分皇权,或是怕干政的女子无才无德祸乱江山,但后宫干政的根本还是帝王无能给了后宫可乘之机,倘若君主贤明,如妹妹所说能辨别后宫或公主宗亲的谏言,如辨别良臣奸臣,那又何乱之有?

“妹妹说得对,只要是正确的谏言,臣子与亲友都可以提出,所以你只管继续读书,无需理睬严相。”

秦弘安抚妹妹道。

每个皇帝与他的一干公主姐妹的情分也不一样,他只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姐姐偶尔糊涂却是一心一意为他着想,妹妹则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还是孩子,如果妹妹大了后有野心有恶意,他再冷落妹妹也来得及,在那之前,他不可能因为严相的一句“先患虑患”就跟妹妹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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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弘将妹妹送回行宫的宫殿,继续在这边坐了一阵,等御医来替妹妹检查过身子,确定只是普通的酸乏歇两天就好,秦弘才回了自己的宫殿,沐浴更衣。

吕温容关心道:“怎么样,父皇游兴如何?”

秦弘报喜不报忧:“全是跟着父皇出生入死的功臣,父皇今日很高兴。”

晾干头发,秦弘刚准备陪妻子躺会儿,父皇那边派了传话公公来,宣他过去。

秦弘匆匆换了一套外穿的锦袍出门了。

相比儿子的端重,坐在次间凉榻上的兴武帝就随便多了,只穿了一套沐浴后换上的蓝绫中衣,一个人往棋盘上摆黑色棋子。

看眼恭恭敬敬走进来的儿子,兴武帝朝棋盘对面扬扬下巴:“坐吧,咱们父子俩下两盘。”

秦弘自知没那么简单,垂眸敛目地坐了过去。

兴武帝随口问道:“麟儿那边御医去看过了?”

秦弘:“是,说是没有大碍,父皇不必担心。”

兴武帝幸灾乐祸地嗤了声:“小傻子,你三弟巴不得可以不去,她偏偏要凑热闹,这下好了,累垮了腿不说,还挨了严相一顿教训,得亏她还小听不出严相的指责到底有多重,换成你大姐,当场就得吓哭了。”

秦弘抬眸,见父皇只管盯着棋局,他掩饰紧张道:“严相那话确实危言耸听了,妹妹还是孩子心性,此时就妄议干政简直荒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