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王赏赐田地给臣民是君王的恩德,接受恩德的臣民缴纳区区一小部分田税供养朝廷为皇上分忧,是为臣民的本分。”
“聂大人说得轻巧,关系到皇亲勋贵,那我们是不是该把雍王、永康公主以及诸位国公侯爷也都请来,共同商议?”
“倒也不急,皇上让我们草拟章程,我等先拟着,拟好了交由皇上决断。”
“你这是故意让皇上为难!禀太子,皇上正在气头上,容易冲动行事,还请太子去皇上面前劝谏一二,以免有人一心媚上,却不顾皇上可能因此而招致的种种麻烦。”
庆阳没听到大哥的声音,不知是大哥没开口,还是声音太小被盖住了。
庆阳就在廊檐下站着,反正在这里也听得清楚,里面的官员比她预料得多,可能五品以上的在京文官都被叫来了,大概没地方给她坐。
不知吵了多久,里面忽地安静了一瞬,紧跟着响起一道刚正的声音:“有劳太子向皇上陈清利弊,臣等在此恭候了。”
很快,两道身影出来了,一道是她熟悉的大哥,一道是她也很熟悉的严锡正。
“公主怎么在这儿?”
看到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的小公主,严锡正眉头紧锁地问。
庆阳捞起腰间的金腰牌。
严锡正:“……”
里面一帮大臣还在等着,严锡正没空理会小公主,低声对太子道:“皇上决意革新,官员士绅的田税肯定要收,殿下只需询问皇上要不要加收皇亲勋贵的田税,其他的不必多言。”
秦弘:“可朝里朝外那么多官员学子,若他们全都不满父皇的新政令……”
严锡正:“谁有不满便是意图效仿沈富仁,这种贪官不要也罢。”
秦弘依然摇摆不定,对上严锡正鼓励的目光,他只得先去见父皇。
严锡正这才问小公主:“公主如何知道今早政事堂要议大事?”以前小公主都是下午才来前朝。
庆阳叹道:“父皇气得吃不下早饭,何元敬把我请过去劝说父皇,左相去忙吧,我走了。”
丢下意图分辨此话真伪的左相,小公主跑着追上了大哥。
秦弘心烦意乱,对妹妹道:“今日事多,妹妹去别处逛吧。”
庆阳:“大哥见到父皇,准备如何开口?”
秦弘烦的就是这个,私心里,他也觉得父皇加条禁止取巧挂田的律法就行了,既能威慑百姓,也能维持官场稳定,可严锡正、聂鏊不这么想,他更不清楚父皇的想法,怕劝错了挨骂。
庆阳帮大哥出主意:“等会儿大哥见了父皇,只说政事堂众臣各抒己见吵不出结果,你怕无谓的争吵耽误时间,所以去请父皇定个大致的革政范围。父皇肯定会问你大臣们是怎么吵的,大哥照实说,如果父皇询问你的想法,你就说你赞成大改,只是担心反对者太多引起朝野动荡,你这么一说,父皇定会宽慰你,之后你全听父皇安排就是。”
秦弘惊道:“为何要赞成大改?这是父皇的意思?”
庆阳不能直接透露父皇的秘密,道:“左相最擅长揣摩父皇的心思,他都那么说了,准没错。”
秦弘怕的就是左相揣摩对了,但父皇却因为一时激愤下错了旨意,这时候该有人劝阻才是。
告别妹妹,秦弘心神不安地去见父皇。
庆阳没再跟着了,去外朝的户部逛了一圈,见贾方平已经换上了正八品的官袍,忙忙碌碌地适应着刚到手的差事,没等对方发现自己,庆阳就走了。
估测大哥该回来了,庆阳回到政事堂,结果里面静得像没了人一样。
庆阳正好奇,里面传来严锡正的声音:“好了,既然皇上的意思是所有人都要与民同税,我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