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父皇有了新安排,次日歇完晌醒来,庆阳正准备出发去前朝逛逛,乾元殿的赵才公公笑眯眯地来了,说父皇请她过去。
庆阳带着几分困惑来到御书房,就见父皇靠坐在临窗摆放的罗汉床上,手里举着一封折子……不,折子没那么大。
庆阳将罗汉床中间的矮几往另一头推推,挨着父皇坐下,伸着脑袋陪父皇一起看,跟着就发现父皇手里的竟然是贾方平今年春闱的答卷!
“严相跟父皇说了?”庆阳扭头看父皇。
兴武帝:“嗯,昨日说的,问朕要不要见贾方平。”
庆阳懂了,估计一会儿贾方平就该到了。
春闱一共考三场,分别是经义、策论、诗赋,见父皇看的是贾方平的策论答卷,庆阳坐到矮几旁边,拿起桌上的几张答卷翻翻,除了今科贾方平的另外两张答卷,居然还有兴武八年贾方平的三卷。
庆阳一边佩服父皇用人的严谨,一边细细阅览起来。
经义考的是举子们对四书五经的理解和论述,每一题几乎都有统一的答案,答错的礼部阅卷官员都圈出来了,一目了然。策论考的是举子们对某件国事的见解与对策,能据此判断举子的理政能力。诗赋答卷展现的是举子的文学才华。
兴武八年春闱,贾方平经义、策论、诗赋评的分别是甲下、乙上、丙上,丙都有了,他不落榜谁落榜。
今年春闱,贾方平这三卷评的是分别是乙上、甲上、乙下,跟至少都拿了两项甲的众进士们比,他落榜还是理所应当。
庆阳莫名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恼火:“我看他字写得还行,怎么经义、诗赋都这么差。”
兴武帝笑道:“天分都在术学上了,经义、诗赋再有同样的天分,会遭天妒的,就像你好读书也胜过好习武。”
女儿练箭是因为向往骑马狩猎,学剑是觉得剑有君子之风舞起来灵动飘逸,真逼着女儿蹲马步拎石锁每日挥汗如雨,女儿可能也会学她三哥,顶多找的借口更巧妙而已。
听出父皇的调侃,小公主不高兴地推了父皇一下。
兴武帝故意倒在罗汉床的扶手上,见女儿笑了,再坐正,指着手里的答卷道:“这贾方平总是欠缺些运气,上次策论考戍边,他答得过于笼统,不然两个甲应该能拿个三甲进士。今年考治水,他总算在民力物力银饷调配上加了分,结果另外两科全是乙。”
庆阳:“活该,诗赋没有天分不能强求,四书五经多背背就行的,他反而不如上次。”
兴武帝:“那就不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