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锦绣便服,不似从前那样总用嗜血的目光看人,将自己真实一面掩藏起来。
这副模样让人以为他大权在握,往日的疯子形象,兴许是他为了伪装自己装出来的,无人得知他本性如此。
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到最后就都分不清了。
齐崇就是太着急了,着急到忘记了慈渊还怕着自己,什么准备也没做直接进了春仪殿,一下子就刺激到了慈渊。
慈渊一看见齐崇就怕,不仅仅是怕那天在乾明宫所见到的一切,还怕齐崇将自己捉到其他地方,让杜清辉找不到自己。
他不知道齐崇和杜清辉已经闹掰,还以为齐崇喜欢杜清辉,会因为杜清辉将自己怎么样。
光是想想,慈渊就怕得要死。
他敢在杜清辉面前说不喜欢齐崇,却不敢在齐崇面前做出什么,;四肢发软地哭,不敢发出声音,左顾右盼地要躲着齐崇。
齐崇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进也不是,推也不是。
手指微微弯曲又伸开,齐崇不甘心,又软和了声音,非要伸手抱慈渊:“小慈,你别怕孤…孤不会伤害你的,嗯?”
其实满打满算,齐崇就在慈渊面前杀过那么一回人,发过一次脾气,所以他不信,不信就因为一次,慈渊就要给自己宣判死刑。
“乾明宫那次,是孤不对,但孤只是太生气了,你对着杜清辉笑,却从来没对孤笑过……”
慈渊明明是他的人,是他先看上的,却对杜清辉笑的那么开心,齐崇当时不只是嫉妒,还痛恨。
他从不怀疑杜清辉能轻易得到别人的喜爱,看见那一幕,才惊觉这个别人也包括了慈渊。
正是因为清楚杜清辉让别人喜爱他的本事,齐崇才会如惊弓之鸟,敏感到病发并控制不住自己,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悔不当初。
可他又拉不下脸来和慈渊道歉,因为他还是放不下自己那份登天的自尊。
齐崇和历代皇帝都不同,他没受过系统的教育,朝堂上斥责群臣就像市井骂街,言行举止无不遭人诟病。
都说他虽然是齐家血脉,却和粗鄙乡夫无异。
所以他拼了命地将自己的姿态放高,即便指鹿为马,也不允许别人忤逆自己。
他不应该为一个小小的男宠反思自己,慈渊是奴,应该学会理解主子,包容主子才对齐崇曾经是这样想的。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放低姿态,只是因为想要慈渊亲近自己。
他学别的皇帝学了那么久,学了个四不像,现在才恍觉,原来自己始终是那个曾在太皇太后手下苟活的齐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齐崇学东西总是很快的,用暴力不能使慈渊屈服,那他就换一个方式,压着声放低姿态。
毕竟人总会对弱者心软。
可是他不知道,这招对弱者是没有用的,尤其是已经见过他凶狠一面的慈渊。
慈渊往床榻里缩,一只手压在后背,胡乱地抓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压根儿没仔细听齐崇话里的解释。
他越慌,就越摸不到想要的,而齐崇已经说完了,手也伸了过来,慈渊继续缩,但是就这么小点地,早就退到最里面了。
于是,他只能用惊惧交加的目光炙烤齐崇,泪水如挂珠断线般地流:“求求您…不要碰我,陛下,陛下……”
他太抗拒了,在齐崇的手碰到自己时哭得喘不过气来,仰倒地开始干呕,空响的胃也撕裂般疼起来。
这完全是本能反应,慈渊控制不了,齐崇伸手的时候,完全和那天在乾明宫满手血提着刀的齐崇重合。
慈渊从来没有走出来过,他只是接受了齐崇的可怕。
齐崇最终还是抱到了慈渊,少年蜷缩在他手臂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