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鲜活,柏砚无比清晰地感知到。

现在,他可以回答姜冻冬问他的那个问题了爱是什么?

爱是现在,和死亡。

穿过绵延不绝的过去,柏砚坐在成荫的梧桐树下,他的怀里洒满了阳光。

他倾听着耳朵下面那具身体‘怦、怦、怦’的声响。生命有力地跳动着,柏砚很难分出,那是属于姜冻冬的,还是他的。

如同回到生命之初,他第一次听见心跳。那时,他也很难分清那是他的,还是他的母亲的。

所有的幻想和过去都消失了,只有姜冻冬和柏砚的手还握在一起。很温暖。柏砚感到很温暖。

枝头的花苞刚刚怒放,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晚安,柏砚。”姜冻冬说。

晚安,冬冬。柏砚说,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第137章 无用者之墓(十三)

当他以前的主副官登门,告知我柏砚后事的准备和安排时,我人还是懵的。

彼时距离柏砚靠在我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只过去了两个小时。他和我相握住的手已经冰凉,身体也开始发硬。

地上斑驳的光斑闪烁不定,我盯着我和他的影子盯了很久,久到我对周身的一切都丧失了感知。

“阁下,您还好吗?”

柏砚的主副官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工作室,站在我的面前,躬着声小心翼翼地问我。

“噢……”我如梦初醒,完全没发现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噢我没事,不好意思”我抬起头,望着他,下意识道歉,“你才来吗?要不要坐一下,我去泡点儿茶。”

我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寻常午后来访柏砚工作室的客人,反射性地正要起身招呼,但靠在我肩膀上一动不动的柏砚又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想起来,现在不是寻常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