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梁铮看着那张照片,沉默了很久。
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爷爷…谢谢您帮我争取,是我自己不争气,没把她留下。”
梁老爷子没再说话,只是摆摆手,像是忽然老了很多。
“算了算了,我人也老了,看不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了,是走是留,都是缘分啊。”
梁铮眼睫微垂,半晌,轻声应了句:“我知道了。”
第20章 20
梁铮回到家,一进门便径直走向客厅,停在那个他几乎从未主动开启过的酒柜前。
他过去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并不爱喝酒。不是不能喝,而是不喜欢酒精模糊大脑的感觉。在他看来,情绪这种东西最怕失控,酒只会让人软弱、暴露、愚蠢。
可今晚,梁铮出奇的没有再压抑自己。
他找出其中最烈的那瓶酒,没有加冰,也不兑水,就那么直接倒入玻璃杯中,灌下一口。
喉咙像被火灼烧,胸口热辣,胃里一阵翻涌。
可他没停,接着又倒了第二杯,第三杯…
每一口都苦到了深处,像极了他这些年小心翼翼包裹起来的情感,外人看他清冷理智、不近人情,只有他知道,他把心埋得太深,连自己都快找不到了。
可就在酒精一杯杯灌入的这个时刻,梁铮却觉得越来越清醒。
越清醒,就越无法否认他脑子里全是孟南栀。
是她早上醒来时懒懒的模样,是她在门口等自己回家时盈盈的笑意,是她喊他“梁铮”的声音,是她那天在餐桌前,红着脸,红着眼,平静又决绝地看着他说“我们离婚吧”。
他放不下。
从来没放下过。
不是因为爷爷,也不是因为无所谓。他对她,从一开始就不是旁观者。
只是他藏得太好,好到连他自己都以为,他可以毫无波澜地错过她。
这个晚上,梁铮用尽全力地理智,终究抵不过一杯杯烈酒里的真心。
终于,醉意蔓延上脑,他靠在沙发上,低头喃喃:“孟南栀…我不想放弃。”
他眼神漆黑,像终于从混沌中醒来。
凌晨,他撑着身子回到房间,给秘书发了条消息:“帮我查一下孟南栀的行踪,她现在在哪?”
然后将手机丢在一旁,沉沉睡去。
早上,手机震动唤醒了梁铮。
他睁开眼的瞬间脑袋还有些晕,昨晚的宿醉在此刻仍残留一丝钝痛。但他很快坐起身,打开手机。
秘书发来了一串定位和简短说明:“梁总,查到了。孟小姐前段时间报了一个西北旅行团,行程几天前刚刚结束,目前还在海西。”
梁铮盯着“海西”两个字看了片刻,眸色微沉,旋即回拨:“订最快的航班,去最近的机场。”
秘书迟疑:“最近的机场在德令哈,或者格尔木,但下了飞机还需要开车几个小时,而且梁总,集团几个项目正卡在关键点,您要是不在…”
“往后推。”梁铮的回复简单利落:“订德令哈,安排车接我。”
第21章 21
梁铮挂断电话,走进衣帽间,刚想取出一套西装,又顿住了。
西装似乎并不适合那样的地方。
最后,梁铮换上了一件深灰色防风外套,拉链拉到最顶,一如既往地冷峻利落。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上一次这么因为自己想,所以去做一件事情,是什么时候了。
这一次,他是奔她而去。
八个小时后,德令哈机场。
梁铮一落地就感受到了一下高原反应的不适感。空气稀薄,风干烈,吹的鼻腔刺痛。
助理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