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刺目的是他脖子间那个皮质项圈

“棠棠的狗”四个字在灯光下格外扎眼。

“我来接你了棠棠，跟我走。”

陆厮年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像个疯子一样，持枪闯进她的婚礼现场，沈星棠就不由得把指尖掐进掌心。

“陆厮年，”沈星棠深吸了一口气，“你的深情戏码还没演够吗，要到我的婚礼上来捣乱。”

而墨修渊看着陆厮年发抖的手，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把妻子护在身后。

“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不想杀人。自己滚吧。”

对面的陆厮年只看了他一眼，便直勾勾地盯准了沈星棠：“棠棠，你忘了当时在母亲病床前，是你答应过以后要和我结婚，让母亲安心的吗？”

“他要报复陆家，没关系，什么金钱，权势我都可以让。唯独你，我不能让！”

说完他调转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绝望：“跟我走，否则我就死在这里。”

整个化妆间的气氛都冷凝住了。

见周遭没人，墨修渊原本想运用术法，把他丢出去。

而一旁的沈星棠却捏了捏他的手，示意要自己来。

然后她看着那个黑洞洞的枪口，戏谑一笑：“你总是喜欢这样，”她边说着，边一步步走向陆厮年，“用威胁来达到目的。”

墨修渊自知她有自己的契约保护，不会受伤，可心底还是不由一紧。

“当年我是答应过阿姨没错，可我用了前半生去爱你，陪伴你，后来更是还了你陆家两条命，如果你觉得不够”

“那就对着我开枪啊。”沈星棠站到陆厮年面前，伸手握住枪管，将它对准自己的心口，“问题是，你敢开吗？”

陆厮年的手抖得像是筛糠，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敢吗？是了，你陆厮年从来都是如此，装得深情款款，说到底，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沈星棠冷笑一声，突然一把夺过手枪，“现在你演够了吧？赶紧给我滚出去！”

说完她转身就坚定地走向了墨修渊，浑然不顾陆厮年跪倒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棠棠......”他哽咽着伸出手，想抓住她的婚纱下摆。

而沈星棠头也不回，只吩咐闻讯赶来的保安道：“把这个疯子拖出去。”

“不许他靠近教堂半步。”

18

教堂外的草坪上，陆厮年被四个保安挡在外面。

他固执地不肯离去，而是透过彩绘玻璃窗，紧盯着里面模糊的人影。

里面沈星棠正微微低头，让墨修渊为她戴上戒指。

那个曾经只对他展露的娇羞表情，如今却给了另一个男人。

陆厮年的心脏突然抽痛起来。

他想起半年前，沈星棠曾拿着陆家祖传的婚戒，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

而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呢？

在想陆蓁约他去看新上映的电影，想陆蓁撒娇说今晚要吃法餐，到时候他该怎么骗过沈星棠......

于是他随手就抓过戒指，粗鲁地戴在了沈星棠的食指上。

“好了，”陆厮年甚至没多看那戒指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了。”

现在他才明白，当时沈星棠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楚究竟意味着什么

结婚戒指应该戴在左手无名指啊！

因为那里有一条爱的静脉，直通心脏，象征着忠诚。

原来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错了。

“棠棠......”陆厮年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