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周稚棠从天堂坠入地狱。

周稚棠从VIP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嘈杂的环境吵得她心神不宁。

而护工惯会见风使舵,给她准备的三餐,变成了残羹剩饭。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姜云霜总会在夜深人静时,给她发送有关陆景珩的消息。

或是斑驳的吻痕,或是浅浅的牙印,无声宣告着她的胜利。

而这一切,都是陆景珩的默许。

出院那天,没人接她。

狂风骤雨,她本想打车,却被保镖拦住。

因为陆景珩的惩罚,是让她徒步走回去。

那一瞬间,周稚棠连哭都发不出声音,心脏的剧痛,让喉间都涌上了浓重的血腥。

暴雨倾盆的街头,她踉跄前行。

每一步都踩在水洼中,全身湿透,连打伞的力气也没有,任由雨水冲刷着残躯。

一颗心,却比暴雨还滂沱。

她知道,那个要替她遮风挡雨的陆景珩,终归化作了打向她的风雨。

等她满身血污地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她连站稳的力气也没有,却看见沙发上那对交叠的身影。

昏黄的灯光下,姜云霜绯红的脸颊格外娇媚:“陆景珩,第97个赌约,你敢不敢,替我涂按摩精油。”

“医生说,我被周稚棠气到胸口结节,容易郁结于心,”她捏着哭腔,“你是她丈夫,不该负责吗?”

6

周稚棠削瘦的肩胛颤了又颤,眼圈通红。

她想,只要陆景珩摇头,或许他们的婚姻,还有盘旋的余地。

可男人搂住姜云霜纤细的腰肢,把她按向自己,眉头微挑:“怎么不敢?”

骨节分明的手揉开精油,泛出潋滟的水光,他的手法略显生疏,让姜云霜紧咬双唇。

最后他俯身,像是为了让精油吸收,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身前。

周稚棠看得一清二楚。

惨白的面色,衬得她像只被打碎的玉瓷。

她好想逃,四肢却挣扎无力。

直到姜云霜溢出一声嘤咛,眼神迷蒙:“你敢不敢......再用力点?”

陆景珩眉宇微蹙:“我看你不像有病。”

“少废话。”姜云霜的声音又娇又软。

他怔住,产生了一丝征服的渴望。

随即,将手握得更紧。

周稚棠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身形一晃,额头磕在玄关柜上。

打碎了相框,血也溅在了她和陆景珩第一张合照上。

照片里,男人在她唇上留下珍重一吻:“棠棠,不仅是初吻,我所有第一次都留给你。”

可现在,他的身心都不再干净。

周稚棠浑身痉挛,却唾弃自己,竟然对他爱得痴迷。

给他一次次机会,为他一次次妥协。

陆景珩,如果一开始这就是场游戏,那我们只能走向死局。

她挣扎着拿到照片,撕得支离破碎,玻璃划破指尖,猩红的血色连同陆景珩,一同埋葬在过去。

脉搏越来越弱,冰冷的地板冻得周稚棠神志不清。

突然,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让她忍不住靠近。

可睁开双眼,又看见姜云霜厌恶的神情,周稚棠咽下苦涩,昏了过去。

她做了噩梦,睡得并不安宁。

再醒来,是在客房。

“还疼吗?”陆景珩小心翼翼用棉签替她润着唇瓣,眉间的凛冽早已散去:“是云霜帮你换了衣服。”

提到姜云霜,他眸色软了软:“别找她麻烦了,好吗?”

周稚棠眼神空